才会敲响。 一旦敲响,整个盛京城里的家家户户都能听见。 谢长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短暂的沉默了。 扶雪没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唏嘘道:“九皇子没了。” “听说半个月前就不好了,病入膏肓,终究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 谢长安神情一怔,她抬手摸上发间的珠翠,指尖微颤。 没有人知道,谢长安曾在府中曾与这位殿下有过一面之缘,还得了一支十分贵重的见面礼。 “罢了,皇家的事,奴婢还是不多嘴了,夫人也别问了免得惹祸上身。” 扶雪呼出一口白气,上前扶住谢长安的手,柔声说:“夫人,外面雪大,进屋用膳吧。” 谢长安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被她引着往屋里走,敷衍的吃了两口便搁了筷子。 她实在没有胃口。 扶雪对她饭量小这点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今天的量比平日更少,她为难的说:“夫人,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这桌上大部分菜您都没伸筷子,您多少再吃点?若是三公子知道,整个院子的人都得受罚。” 谢长安感觉饭菜吃在嘴里味同嚼蜡,摇了摇头:“他不会知道,大婚在即,他没空踏足后院。” 扶雪拗不过她,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平白扎她的心,只好收拾了桌面:“外面雪下大了,下午奴婢要去领点炭火,夫人你就别出去吹风了,若是无事可做便小憩会儿。” 谢长安没有拒绝:“好。” 如她所说,扶雪很快便撑着伞离开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答应不出门的谢长安就走进了雪地里,大片大片的雪花转瞬便落了她满头满身,雪花融化在衣料上洇开一片颜色略深的水迹。 谢长安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在院里转了转挑了块地方,在湖边。 她蹲在卵石小径上伸出了冻得通红的手开始挖坑,然后把那张纸条放了进去,放进去之前她打开来看了一眼。 上面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一个念出来会掉脑袋的名讳。 她把写着名字的字条一点一点地埋了起来,做了个简陋的衣冠冢。 她虽然见过那位殿下,但与他并不熟悉,她手里除了他送的见面礼以外没有任何能代表他的东西,只好写个名字了。 谢长安满手都是脏污的泥土,袖口也在刨的过程中蹭脏了。 无人知晓,在府的后院里,她偷偷给这位殿下立了个不起眼的坟冢。 哪怕天下人都瞧不起这位常年缠绵病榻的病弱皇子,也有一个人念着他,悄悄为他送行。 她掐在扶雪还没返回来之前回了屋子,净了面手又更换了衣物才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床幔被放下,虚掩着。 从外面看只隐约瞧见里面的影子。 谢长安浑身冻得发僵,钻进被褥后身躯渐渐回暖,困倦之意随之涌上来。 她逐渐睡了过去。 扶雪领了一袋炭火回来,把支摘窗下放了一些免得风雪扑进来,然后又把屋里的炭盆换了新的炭。 她瞧见谢长安脱下来搭在旁边屏风的衣物,打算拿来洗了。 扶雪取下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袖口的泥渍,她不由看了一眼床榻的位置,不明白她是在哪里蹭的。 院门处,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迈进院门。 来人眉目如画,撑着一把油纸伞,薄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