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正在听琵琶女弹《出水莲》,看到垂头丧气骂骂咧咧的几个孩子就笑了,当听到荣宁说蒙了面,他才变了脸色,质问:“跟你们说别蒙着脸呢?” 琵琶女纤指开始放轻,只弹了轻轻的韵味出来,绝不压过人声。 “少夫人让我们蒙的。” “还开枪了?谁的血?”叶五闻到几人身上带着的硝烟味,又看到某个少年的衣角有暗红色印迹。 荣宁赶紧说枪是少夫人开的,但这血不是她的。 叶五偏头一把将捂着痛处的荣宁拉倒自己面前,挑着眉低声问:“也就是说少夫人也受伤了?” 后面的琵琶轮指放的很轻很慢,每一点都清晰的如蹦豆子一样落在耳膜上。 “就划开了一点点皮肉,比猫爪子还轻!”荣宁讨饶。 叶五丢开他,语气不善,“翅膀硬了,自己飞吧。” “五爷!您别气!”荣宁这才害怕起来。 荣宁和四位少年一齐半跪下去,有两个磕了头,求道:“五爷,我们再也不敢了!别不管我们,我们健锐营的要不是您五爷罩着那些年幼孩子与姐妹早进了暗门子了,五爷大德我们不敢忘!” 一个推拉,弦音柔滑,带着婉转心思。 叶五看着这些少年,心下叹着气,他能管多久?也许是自己管的太多所以这些孩子都还只是孩子吧。 “你们——” 荣宁不给叶五说话的机会,一个头磕下去起来时额头已经红了,一个少年说,“我们这就去给少夫人赔礼。” 荣宁回头叫他们住嘴,“五爷,您不让我们蒙面是为什么,不怕被那个徐以秾看出来?” 叶五点点头,说:“敞着就是一帮小孩闹事,徐以秾不会下杀手,蒙着脸就难说了,不过”,顿了顿,叶五所有所思,“他应该已经知道你们只是装样子,不然你们今晚是回不来的。” 半轮唰的一下极快的过去,接着是空了一格再开始揉弦。 那几个少年颇不服气,纷纷说那个徐以秾也就是穿着军装吓唬人,就没比他们大几岁。 “被人打一溜够还嘴硬呢?”叶五笑着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挨个在几人的头顶打了一记,“晚上就别睡了,到雪地里给我打沙袋去。” 琵琶女的指尖开始用力,四弦震颤发出浑厚之音,再推一把,荡的满屋子都是余韵。 “是!” 荣宁揉着胸口起身,那是徐以秾丢出的伞砸的,不用看都知道淤青跑不了,没断骨头都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他走到琵琶女身边蹲下来,由下至上的看着她,一句姐姐叫得甜得很,“明日有空吗?” “没空,”琵琶女笑着说,“小爷来捧场就有空。” “那姐姐还弹这段吗?” “小爷点就弹。” 荣宁双手按着膝盖有些吃力的站起来,转回头看到身后几个少年都哭丧着脸看着自己。 荣宁哪能不知道这帮人的心思,他完全像是换了个人,笑得像个小恶魔,大咧咧的招呼着,“愣着干嘛?把营里的小子全提溜起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别闲着都操练去!” “您圣明!”先前还哭丧着脸的少年们都乐开了,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千儿,转头跑了出去。 荣宁也回身给琵琶女打了个千儿,少年气十足的叫了声,“姐姐我先去了。”琵琶女无名指按在一弦的品上,中指在四弦上打了一记,发出空灵的声音如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