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立誓,此生再不会弃城而逃。阿姮,只要你能平安顺遂,阿娘就算一辈子不见你,也甘愿。” 语毕,萧容将女儿推到冷翠身边。 “阿娘……”谈玉姈哀求地望着母亲。 “天快亮了,来不及了,你就当是成全阿娘的心愿,快走快走。” 萧容又对着冷翠、银翡二人嘱咐道:“你二人照顾好郡……不,此后你们隐姓埋名,切记不可再以称呼郡主,我在此谢过。”说罢竟朝二人长揖。 冷翠、银翡二人不敢受,连忙跪下。冷翠道:“殿下折煞奴婢了,我二人自小随着郡主一同长大,为了郡主,便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银翡也道:“殿下放心,奴婢定会舍命护着郡主。” 事已至此,由不得谈玉姈再多纠缠。 萧容嘱咐了守在门外的心腹一声,“后厨点起火后,唤醒其他人,再点燃其余火种。” 心腹应声称是。 屋外,延绵三日的大雪停了,只余呜呜风声呼啸穿庭。 谈玉姈卸下钗环,主仆三人用布巾束发,换上朴素的衣裙,做寻常女子打扮。 片刻后,公主府火光大起,烈火浓烟冲天而上。 “走水!走水了……” “快叫人!快救火!” 下人们奔走呼喊,乱成一团。 火势随风而长,府外的禁军也乱了阵脚。 谈玉姈主仆三人趁势从西南角的小门溜出,又在夜色掩护下,藏身在城门附近暗巷。 卯时三刻,天际露出鱼肚白,日光乍现,城门开,三人顺利出城,与乳母冯氏碰头。 冯氏的丈夫李衷是萧容的亲卫首领,此刻正带着两名高大威猛的亲卫,守着一驾马车和两匹骏马在官道旁的树林等候。 “为隐蔽身份,车马简陋,委屈郡主了。”李衷三人上前行礼。 谈玉姈扶李衷起身,“李叔唤我姮娘便是,现在我不是郡主了,此去献州长路漫漫,还要多仰仗乳母和李叔,切勿再多礼。” 李衷应下。 一行人乘着马车,马蹄扬起阵阵黄尘,一路南下。 — — 八日后,谈玉姈一行人到了庐陵。庐陵水路交通发达,坐船沿着定水顺流而下,就可以进入献州境内了。 他们几乎昼夜不歇地赶路,李衷和两名亲卫轮换着驾车,每到一处城镇,就采买食物补给,重新换马。 一路上并没有沈家派来的追兵,谈玉姈高悬的心终于缓缓落到了肚子里。 看来沈家的反应没有这么迅速,又或许,沈家无所谓她的出逃,压根没有派人搜寻她。 当日,他们入住城郊一客栈,准备休养一夜再出发。 仔仔细细沐浴擦洗一番后,谈玉姈抬脚跨出了浴桶,水珠沿着她动人的曲线滑落,肌肤白皙胜雪,身段风流,如墨的乌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一双凤眼流露出几分困意,红唇微抿,更显得风韵楚楚,令人不由屏住呼吸。 银翡不敢细看,红着脸拿起棉帕擦着她发丝上的水珠。 冷翠轻柔地将玉容膏细细抹在谈玉姈的后背上,指下的肌肤细腻润泽如玉。 她心下暗叹,郡主姿容如此出众,不怕郁林王不会倾心。 长公主虽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看出来,郡主若是能嫁给郁林王,便是最好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