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从前见过的书,总是写完之后才在各地书斋售卖,刊印一次之后便很难再版。 但六六居士的《乘风起》不同,不仅一月一出,甚至还会时常再版,有多少人想买,就能有多少书被印出来。 “纪先生如何想在过客楼讲这本书?” “洛州没几本好书,难得有本书能给这里的百姓讲讲道理,还如此受人欢迎,何乐而不为?” 纪见载随手翻开这本已经被他做过很多标记的新书,随便去看其中一句,便能看到书中的故事主角在用自己的行动去改变周围的人。 “洛州城里无书可读,也与洛云书院有关?” 纪见载点头,“在洛云书院读书的学生无需去买旁的书,书院自会提供。无人买书便不会有人卖书,久而久之自然就无书可读。” 说到这里,纪见载竟然笑得有一丝羞涩,“裴小姐入城那日,纪某看到车马上一箱又一箱的书,以裴先生之见识,应当会有不少藏书。” 裴如昭挑眉,“所以,你并非是想以我为跳板,也不是想拜入我爹门下,而是看上了我家的藏书?” 纪见载老老实实点头。 这几日相处下来,裴如昭早就发现纪见载是个很有自信的人。他对自己的学识很有自信,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自信,但同样也是个肯忍辱负重的人。 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间节点找她然后想做她爹的门生。 尤其—— 最初她是能感受到纪见载对她有些轻慢的态度,尤其在一开始交流的时候,更能感受到纪见载那种不愿多谈的想法。 但随着接触交流的越来越多,这位纪先生的话也越来越多,对她的倾诉欲也越来越强。 “虽说你的年纪比我要小五六岁,可这样看来,倒像是我虚度了这多年华。” “裴小姐,今日申时起,讲《乘风起》第二卷第十七回,过客楼给您留最好的茶水,最好的糕点,可否赏光?” 这两日接连发生的事情众多,裴如昭心中思绪纷乱,这些时日她时常上街,在洛州城内看到许多从前不会看到的事。 一点一点打破她曾经对这个世界天真的认知。 裴如昭思忖片刻,道:“好,下午申时,我会来。” 纪见载起身送客,“裴小姐,前些日子您在后街出手教训的那两个百夫长被安将军免了职,如今成了街头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您出门多加小心。” 护卫冬青闻言一语不发地站在裴如昭身后,一副不需你多管闲事的神情。 “多谢纪先生。”裴如昭说完便带着冬青回家。 …… 等到下午来时,雅座已经给裴如昭布置好了,茶水、糕点一应俱全,连雅座里的熏香都换了新的。 裴如昭细细嗅闻,发现是上等的檀香。 楼底下纪见载还未登台,茶客们的声音闹哄哄的,个个翘首以盼。 裴如昭也有些稀奇,纪见载现在作为洛云书院的学子,整日里不是忙于生计奔波便是忙着从她这里敲几本好书出来,哪里还有时间去书院读书? 裴如昭刚坐下不久,楼下突然就起了一阵喧哗,冬青探头望了望,发现是安明虞来了。 作为安都督府的掌上明珠,安明虞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角色。 甫一出现便引起热潮。 裴如昭最近有些日子没跟安明虞撞上了,自前些日子后街那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