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脚,微弱的光芒下她也看清了,洞道前方挤满了一排排眼珠子,一双双、一对对,或高或低,或大或小。 听到脚步声时转着脑袋左右循声,一张嘴无声地大张着,要吐出眼珠子把这世界看清。 全是伥人! 奇怪的是,此刻他们人甬一般拥簇着,就是不往唯一的前方扑来,看样子还有后退的趋势。 沈无淹默默退回去,转到了来时路上的一个分岔口,她压根没留意到这里还有岔路。 走了数步,沈无淹道:“公主,此路一直往前,很快能出山洞,但可能有伥人。你待会得了机会,便一路往前跑,掌上有光他们未必追不上你。” 李及双知道自己斤两,只当他在安慰自己,于是先道:“把我放下来吧,我怕我的脚已经没了知觉。” 沈无淹依言将她放下,她果然脚上软到发麻,差些没站稳。 沈无淹将她扶住,看了一眼她的后背,最外层的衣料已被抓破,用手指拨了拨,未见皮肉,这才放下心来。 “可有受伤?”她撑着站稳后,刻意借他的力推开了自己,又看了来路与前路,并未看到那一双双窥视但其实无用的伥人眼。 “应该没有。”他耐心地答,没有破皮渗血,但不能保证没有皮下伤,“至少不会变成伥人。” 李及双理了理皱成一团的衣裳,拿出他别在她腰间的竹叶剑准备好,嘴上却说:“出去后你可得好好替我检查。” 沈无淹只看着她手中的短剑,似乎被剑光迷了神志,听不到一个字。 她用掌心的光去照他的脸,又凑近了责怪道:“怪就怪在你告诉我燎叶是男子,不然让他替我察看也不是不可以。” 她情绪高涨时,掌中灯便越发炽亮,照得沈无淹的面庞明朗无比,一双眸子也闪闪亮亮,清清澈澈,勾得人心跃跃,光点更盛。 他抬眼来望她,眼睛眨都不眨,深吸一口气后将她的肩膀轻轻按下,“怎样都可以,你平安便可。” 李及双满意地一笑,眉眼弯弯,“那走吧。” 才跟他闹了两句,她便觉得又蓄满了力量,从心尖溢出来,灌满了四肢百骸。 出了洞道又是一个开阔的洞室,高度极高,掌灯半点找不到顶。 她往前走了一步,上方忽然响起簌簌声,接着有重物从空中坠下,落地时“砰砰”作响,地动山摇。 沈无淹将她护在怀内,好在没有浮尘迷了眼鼻,她很快看清落下来的全是伥人,将二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