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隔了几十公里,也就是说,燎叶在南面,他们在北面。 ** 听到水声潺潺,绕着脑袋回荡时,李及双从混沌里醒来,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甚利索的眼皮下是一片幽黑,比深海还要黑上数倍,她还以为自己瞎了。 她正随着一个人的肩背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有一条绳索横亘在后背上,将自己和前面的人绑在了一起。 是个男人,宽肩薄背,四肢有力,听不到喘息甚至是呼吸,脚步亦轻,如猛兽归巢,捕了猎物,身有无穷力。 她张开嘴问:“是谁?”声音却冲不破干涩的喉咙,不止声音,连头都抬不起来,如同装满的棉絮,软趴趴地靠着。 男人始终不说话,只顾着脚下的路,走到狭低处时会更慢一些,用手或肘确认洞口大小,再慢慢经过。但这熟练程度,仿佛在这片黑暗中行过数百遍,孰知每个转角与高低。 她知道自己正被驮着走在一个不见光的洞穴中,地面有一条河流,有呼呼的风从未知吹来,灌得周身发冷。 等到意识恢复了大半时,他们正走到一个开阔的洞中,空气都充沛了许多。 她伸出手指搭在男子眼睛上,虽如隔靴搔痒,但如果此人不是沈无淹或善类,她无论如何都要拼死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谁!”她又问,这一次的语气轻而有力,指腹也加上了几分劲。 男人脚步站住了,似乎这一触有千钧,重重地压制了他。 但李及双知道自己那点指力,现在恐怕连双筷子都夹不稳,不可能对这种体格的男人产生威胁。 而且她问了是谁了,还不回答,难道是个喑哑之人? “我问你是谁!”她加大了音量。 对方连忙把她的手压下来,用极低的声音说:“公主别出声。” 她一愣,这不是沈无淹吗!为什么问了也不回话…… 很快她就意识到他为何不出声,上一次在迷蒙林,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念头明晰的一瞬,他的脚步便快了起来。 这次不再走水路,他矮身钻进一个仄逼的甬道,但陆路洞道崎岖狭小,很难容二人同时通过,他不得不慢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像骑在一匹横冲直撞的怪兽背上,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的脑袋被尖锐、嶙峋、没来由突起的洞壁刮花。 一只手忽然从洞道上方的小孔中伸出来,抓破了她背上的衣料。 她下意识地叫出来,却在声音突破喉咙时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左掌忽然有光芒亮起,如炬如星,虽不强,但也足以刺得双眼生疼。 沈无淹刹住脚步,一个侧身,将那只干枯骨瘦如柴的手臂一把拉断。 “公主,可有受伤?”他低声问,扔掉手臂继续往前,好像不论这个答案肯定与否,他都不会扔下她。 手掌持续发着光,是从空心处散发出来的,她恍惚以为自己仍在幻海中。 “我不知道。”她压着嗓子如实答,声音被忽然响起的摩挲声盖住了。 洞壁上方似乎有什么在缓缓坍塌,砂砾成片松解,稀稀索索地在山体内部流动。 但没有碎石落下,她用手掌去照,也未看到何物在动。 声响范围在慢慢扩大,由右侧席卷到左侧,但并不逼近,如天边暗雷从千万云层外滚滚而去。 绕过转角,沈无淹猛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