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扭头想去叫沈无淹,却发现不止声出不来,连脖颈到眼珠子都动不了。 睁眼望去,只见一片迷迷蒙蒙的虚空,像是烟雾凝结了,脚边的火光用了力,却怎么也穿不透。 一张黑黢黢的脸幽幽地从头顶上方冒出来,脸上布满了短糙的毛发,看不清口鼻,只有两只圆圆的眼珠转着,上上下下地审度着她,没有一点感情,也感觉不到它的呼吸。 按理说,这等体型的兽,呼吸应是强且浓臭的,不至于一点热气都感受不出。 她的心跳得极快,却半寸都动不了,也不知是不是鬼压床,若是被人束缚住身子,也不可能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紧接着,视线最底部,她的脚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没有手,弯着腰、垂着头要来咬她的脚。 吓得她就要抬脚去踹,可一个激灵下,她丝毫未动,急欲反抗的意气却直穿心门、冲向天灵感,震得她两眼昏花。 奇怪的是,脚边那人并没有咬到她,看那样子是将将要咬到了,身后又有一个力将他扯开。 稳定住心识再一看,原来是个伥人,面色灰白,披头散发,两眼凹陷到枯瘦。 四周寂静无声,顶上的黑毛怪不见了,脚边的伥人不知是被什么吸引过来的,仍在不知疲倦地试图来咬她又被拉回,循环往复着。 寒粟传遍了全身,她使劲从喉间挤出一个声音,长长的,绵软的,意外地妩媚缱绻,传到自己耳里时,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这一声出来,一肘外顿时有一阵轻微的响动,应是沈无淹醒了,她松了口气,只觉得背上一片寒凉。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那个东西说着,原来不是野兽,但声音嗡嗡如蜂鸣,从腹中深处震出,听着古怪别扭,不似人类。 沈无淹拔剑便是一挥,伥人身后的力猛地一收,他没有砍到伥人。 “我也以为你不在这儿了。”他接过话,语调却并不友好。 “离她远一些。”他又说,几分敌意冒出来,剑还握在手上。 “这么俏的小娘子是给长老们带的?不然你何以要回来?从来没见你主动回来。”黑东西继续说,似乎想要套近乎,又像是威胁。 沈无淹稍稍提了音调,再一次警告:“我不会再说第三次,你离她远一点。” 黑东西似乎真的远了一些,她能感觉到指尖弹动了一下。 “放你进山可以,总得给我些好处吧。我要她一口阳气就好,连她一根寒毛都不会动,长老们不会发现的。” “我进山不需要你准许。”沈无淹有些不耐,但没有朝对方举起剑。 “那就半口阳气,让我尝尝姑娘吧。”黑东西讨价还价起来,语调里还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它的声音如此之近,沈无淹却如此远,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想要保住半口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