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起手挡住眼前的一点光,光照在手掌上,手掌都被烧得有些透明了。 病痛让她连手都没什么血色,光映上,便成了半透明的苍白。 她放下来,在火红的阳光里怔怔看着自己的手。 这几月,若是当日里没什么不舒服还好,一旦有些什么,她整个人似乎都褪了血色,成了苍白的雪人儿。 时间久了,都记不起身体好时是什么光景了…… 怎么能不厌烦呢。 这么个破身体,没什么定数,折腾自己,折腾陛下,折腾身边所有人。 早就厌烦疲倦了。 不止一次希望能悄悄地一个人,没人知道。 摁住胸口。 又在心悸了,总是不听话,跳得那么重那么急。 眼泪一滴滴落在衣襟上。 彻底看不见天边的红了,兮月才回去。 晚膳后,她靠在榻上,让星兰去书房随意拿一个话本来给她读。 眼神虚虚落在窗棂,天色暗了,她侧脸光里细细的绒毛瞧不见了,半面隐入黑暗。 檐外宫灯亮起,暖黄的光芒映进来,替皮肤的苍白稍作遮掩。 兮月微微偏头,把自己埋得更低了些。 “兰儿,”她道,“我想听琴。” 星兰愣了下,轻缓的读书声停了。 宫里的日子大多数都无聊极了,可入宫以来,娘子打发时间时会绣花、会做衣裳、会读话本,甚至偶尔还会养花,唯独没有听过琴。 旧日里,星兰日日听兮月练琴,清脆美好的声音细细听时总有痛苦掩藏,她以为娘子最厌琴。 “娘子,可要请乐师?” 兮月从未听过琴,宫里自也没有为娘子常备的乐师。 “乐师?”兮月似乎才恍然,“……是啊,要有乐师。” 静了一会儿,她闭上眼,“那算了,我睡一会儿吧。” 头一直隐隐作痛,消耗精力,她于是总想睡。 人在梦里,好不好受的,总也算没什么意识。 手从身侧一点点滑到榻上。 星兰小心翼翼为她盖上薄毯。 她呼吸起伏很小,星兰守在旁边,时不时就要探一下鼻息。 今日的娘子,让她很不安。 美丽苍白,一动不动时,几乎看不到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