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月忽然反应过来。 “往乾清宫去了,您疼成这样……” “这个时辰,还没下朝吧。” 兮月声音很轻,忍着疼,也压抑着什么。 “娘子,等陛下下朝才会回乾清宫后殿,那时星彤再通传……” 兮月闭了闭眼,头转向里侧,“飞雲殿的星彤姑姑都亲自去了,这消息恐怕应宿公公都不敢拦吧。” 言罢,她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不住喘息。 一室寂静。 星兰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后面宫女见状都要往下跪。 “跪给谁看,出去!”兮月一拍身侧的床沿。 下一刻却被惊怒下大口吸进的空气呛到。 “咳咳咳……” 单薄的背像被狂风吹扫过的芦苇,她脸都咳红了,唇还是白的。 星兰示意那些僵在原地的宫人出去。 门轻轻关上了,星兰膝行到脚踏前。 星兰从兮月幼时一直服侍到现在,十多年了,哪能不知道自家娘子在想什么。 她也满脸的泪,哽咽着,“娘子,您把自个儿看得重一些,好不好?离您……” 她有些说不下去。 到底狠狠心,“离您九死一生才没几个月,您已经恢复得很好很好了,您多给自己点儿时间,多些耐心。苏大夫都说您没什么大事,吃了药就会好的,娘子您再等一等,好不好?” 兮月闭着眼,胸膛不断起伏,抬起一只手捂住胸口。 她气星彤去打扰陛下,可归根到底,这也是她默许的、星彤在这里的职责之一。 心跳急促到带着头连成一片地疼,冷汗凝成滴滑落。 半晌,她开口,声音很小,“兰儿,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 明媚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照进来,明亮得刺眼,照出空气中的小尘粒肆意飞舞,自由徜徉。 它们一路飞舞到窗外,飞舞到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里,又到乾清宫金色的鎏顶上,一路愈来愈瑰丽辉煌。 宫御就在最中心的宫殿里忙碌,一直忙到晌午。 也终于到了晌午。 大总管应宿公公望着御书房门外候着的几位大臣,恨不得明说让他们改日再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偏偏就挤在今日。 宫御靠着椅背,闭眼揉着太阳穴,“外头还有几位?” 应宿回:“还有户部的几位大臣,想是为了军需而来。” “军需?”宫御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真是积极。” “安排人请他们在宫里留膳,歇晌。” 这事儿自有人办。 宫御则是立即起身,从后门出去大步直奔飞雲殿,应宿快步在身后跟着。 一日里日头最大的就这段时间,宫御顶着要把人晒化的阳光走得飞快,应宿要时不时跑两步才能跟得上。 到了地方,步子反而放慢了。 宫御停在外间,让打水来擦了擦、换了身衣裳才进去。 兮月半坐着靠在枕上,闭目,蹙着眉忍痛。 宫御走过去,上榻,将自己安放好了,揽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慢慢让她靠在他肩上。 自然而然,兮月卸了所有力气,全心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