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几步路,她仿佛走了许久许久才得以走完。 而待她终于在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前堪堪站定时,便又急切地举起素白纤弱的手,用尽全力将其推开。 霎时间,黑暗、暴雨、狂风似终于找到突破口般,向苏玥的门面袭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令她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亦引得她微微弓背.咳了好一阵。 “咳咳咳——咳——” 直至喉间的痒意终于止住,她才得以抬眸,穿过层层雨幕,望向晦暗的院子—— 可院中除了怒号的狂风,还有猛烈的骤雨外,空无一人。 一个时辰之前还历历在目的场景,那趴在地上被打得痛苦哀嚎的杂役,跪在地上颤抖的二十余名奴仆,还有高高在上的苏启明,均不见踪影。 大雨将所有痕迹都洗刷得干干净净,仿若一切都未发生过。 如若不是手腕处的隐隐作痛,她或许还可以欺骗自己,这些不过只是一场恶梦。 苏玥再一次低眸看着手腕处的红痕,这是方才她见呵斥无用,便欲冲进院中阻拦时,被兄长牢牢拽住所留下的痕迹。 苏玥透过这抹刺眼的红痕,仿佛又看到了狠戾的兄长,看到了乞饶的六耳;看到了疯狂的芳依,看到了狼狈的芳慧;看到了扭曲的自己,看到了悲决的沈沐辰…… 巨大的荒谬感再次淹没着她。 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着她。 她仿佛置身于深深的海底中,无法言语,无从挣扎,无人施救,孤立无援。 有那么一刻,苏玥迫切地渴望沈沐辰能回来救救自己。 可仅仅是一念之间,她又马上打住,她不应想他,她不该想他,她不敢想他。 …… 苏玥便这样无助地站在黑暗中许久许久。 直到从院外提灯撑伞走来的柳世芝和雪儿发现了她。 柳世芝:“啊——有鬼呀!” 柳世芝穿过雨幕,走至檐下收伞,一抬头便看到一白衣女鬼站在门口,他吓得连连退后。 反倒是身旁的雪儿一脸惶恐地提醒道:“姑,姑爷,这是小姐,不是,不是鬼。” 惊魂未定的柳世芝,这才反应过来:“哎哟!吓死我了!苏姐姐!如此疾风烈雨你怎可,怎可站在门口吓唬我啊?” 话落,他便自顾自地一边埋怨,一边拽着苏玥的袖子向屋内走去,同时还不忘吩咐雪儿将门关上。 苏玥被冻得身心都已麻木,她机械地任由柳世芝将她带进屋内,任由他为她探脉。 柳世芝:“姑奶奶啊,都说了多少次,你这病体,吹不了风,见不得凉!怎会好端端地往那风口钻!瞧瞧你这手腕凉得我都不想探脉了,你真是太会折腾——” 此刻,苏玥的杏眸中映着喋喋不休的柳世芝,映着一切如常.点灯添碳的婢女雪儿。 她无法理解,为何他们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一个时辰前这院中还充斥着哀嚎惨叫。 她直接出声问道:“那杂役呢?” 柳世芝的未尽之言突然被打断,他愣了一下,而后一边倒腾药箱内的施针工具,一边语气如常地说着: “你是问六耳吗?虽然方才那四十大棍打去了他大半条命,但是没事儿。想他年轻恢复得快,再加上有我这‘神医圣手’帮他,约莫只要休养三个月,便能下地。” 苏玥沙哑无力的嗓音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