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这幅画涂月溪也认识。她一时间竟觉得这屋里的一切都很亲切,便走到画前,端详起来,半面青林,半面红花,一人弹琵琶,一人抚云筝。 “这不是你先前画的那幅画?”涂月溪问。 萧遥点头,指着画中男子的手中筝道:“这是丝赋筝,你再看那琵琶,可否似曾相识?” 涂月溪一眼认出,俏皮地推他一把,嗔怪着:“我的麓雪在画里就这么随便让你给了别人?” 萧遥笑笑,故意凑到画前细看了看那女子,调侃她说:“此女子虽温婉如你,说是别人也不无可能嘛。”他又歪头看看她,忽而一半认真一半戏谑,“麓雪前主,吾信如斯。” 涂月溪凝视着他如水双目,一时间竟如沉沦到一片无边的幽境,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但是她也曾有过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也许她爹将麓雪带给她皆是冥冥中注定。她转过头不回他,又瞥见画中诗,低声默念道: “寒辉舞清剑,孤风碎花笺, 琴音思离合,草字落悲欢。 独去青鸾绝,孤影白鹤怜。 青丝无以续,自此不相见。” “一首旧诗。”未待涂月溪问他,萧遥开口说。 “你写的?”涂月溪问。 “我师父写的,我有一日突然记了起来。”萧遥回。 这一问一答之后,两人便都没了话,各自品味着诗中的惆怅意味。半晌,涂月溪喃喃道:“世人皆道前移幻师择无情无欲之路,方成武灵真玄之就,哪个知道他也有这般令人唏嘘的情思。” 她轻叹一声,转身走到软榻前坐下,萧遥若有所思地想起他师父,也叹了声气,跟着坐过去。涂月溪看到暖炉里有余灰,问他:“平日里这里不来人?” 萧遥抬头看她一眼,“只有兰姨每日来打扫打扫。今日你来,我就没让她过来。我想跟你说说巫女的事。” 涂月溪看他郑重其事,问道:“冷音已经跟我说了。照你所说,如今我进退维谷,做得巫女,却又为何会招致太后的冷箭?” “你且听我说,”萧遥正襟危坐,细细说来。 原来,前巫女与韶太后情同姐妹,为她收揽了不少人心,只因她对他师父有放不下的深情,故而在木堇寒离世后,她彻底背叛了神明以致疯癫。韶太后网开一面,没有降罪于她,然而,她亲选的付露娘虽不是离族人,倒也差强人意。一来,她与太灵司的人均无瓜葛,二来,她只有巫女一半的神通,以防巫技师传,姑且暂用,又不妨碍她培养身边人接受巫女要职。 “你的出现,却打破了这其中的平衡。万一你成了巫女,那你肯不肯对韶太后唯命是从,她吃不准,我看,你同她也不是一路人。恐怕无需考验,她便会想方设法先除了你。”萧遥说着,装作太后的模样面露凶光。 “有这么严重?”涂月溪问他的口气似乎是对他的大惊小怪有所怀疑,“可是,我的头魁是熹王给的,我的封赏也是他给的,韶太后对我有忌惮,岂不是多余?” 萧遥眨了眨眼,心说义王的身份还不能说,别人知道义王对她好,不代表熹王就不能对她好了,他急急地摇摇头,“熹王是熹王,太后是太后,只怕弄巧成拙,把你推到君王之侧……”他止住话,留给她思索的余地。 涂月溪不得不信,问:“那……如今该当如何?” “你尽力而为便是,但莫要锋芒毕露,小心着韶太后,还有司上青,”萧遥嘱咐着,“剩下的事交给我便是。” “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