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雷啸一大早飞奔回来,撞上了骑马登船的萧遥,他抹着泪扑通一跪,求他原谅。 萧遥问他怎么回事,他一番哭诉,把付露娘怀孕的事儿告诉了他,却原来是她求着月溪,还让她动用了玄术骗过了气幻师和伶乐府派去查验的人。 这下子麻烦可大了,被人抓到把柄,要给她扣个什么罪名简直易如反掌。来不及埋怨雷啸,萧遥长吁短叹着上了船,急奔着沁城而去。 到了伶乐府门,涂月溪偏偏不在,李掌事称她去了付露娘那里,要到晚上才回。萧遥猜着旨意当是未到,正欲亲自再往那里跑一趟,出了府门,下人牵了马来,不经意间,府里出来个白面男子,鬼鬼祟祟见了他疾走而去。萧遥立定看着他,那瘦小的身材,还有那双眼睛如此熟悉,便问门上的人,“刚刚那人是谁?你可知道?” “哦,那人是香粉铺的老板,常来给院里的姑娘们送些胭脂水粉。” 萧遥这才想了起来,向冷音曾说她会开一家香粉铺作掩饰,好守着伶乐府守着涂月溪。他怎么之前没想到呢,她们两个情同姐妹,月溪想做什么,她肯定知道,也许还能找她帮帮忙,于是乎便掉转头去追她。 一路跟着转啊转的,萧遥竟转到了一处偏僻的窄巷。青苔石板路上还有昨夜下过雨的痕迹,他心中正兀自纳闷儿,往里面一拐迎面看见那男子就站在巷尾。 “萧玄主,这里好说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向冷音问。 果然是向冷音的声音,萧遥笑笑,一面想着如何开口问,一面向她走过去,又停住脚仔细看了她几眼,验明了正身,方问道:“你去见过月溪了?她近日可好?” “您是要问巫女的事情吗?”向冷音开门见山。 萧遥无从否认,“做巫女是她的主意,我知道了。” “照理,我能有今日之本事,也是多亏了萧玄主的指点,巫女的事,本不该隐瞒,但这是月溪自己的决定,她不想外人插手,尤其是你。”向冷音回。 “外人,我怎么能是外人!”萧遥看她说得一本正经,竟还有些醋意,埋怨了起来,“巫女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你要真为她好,就该把实情都跟我说了,她愿意帮付露娘,是不是也想趁机报仇?是不是要对付司上青?你们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月溪只是想当巫女,并没有想对付他。”向冷音打住他,“我们没有那么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主动出击。” 萧遥方才是故作紧张,听她此说,又质疑道:“那做巫女她就有十足的把握了?我只是想护她周全。” 向冷音似有顾虑般沉默着,最后才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重阳那晚你没去,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震族的移幻师,她一个巽族的舞娘,你们本就毫不相干,更不会有什么将来,她若不做巫女,你能护她一辈子?” 这下子,萧遥被问住了,一颗滚烫的心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给剜了好几刀,人说的没错,是他失约在先,怎么还有脸再去过问她的事?他的锋芒瞬息被打倒了,他走过去,感受到她对他的敌意,和缓了下语气,说道:“冷音,如若巫女真的可以让她跳出伶乐府的摆布,我自不会阻拦,但此事非同小可,巫女的身份在付露娘身上是保护伞,但于月溪而言,却很危险。” “危险?”向冷音自嘲地笑笑,“自她入了伶乐府,哪一刻不处于水深火热?怎么走不都一样危险?对不起,萧玄主,既然此事已定,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向冷音人小气大地越过萧遥的肩头,径自要离去。萧遥见势,猛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