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叹气道:“二哥,宛宛她妈妈突发脑梗去世了。爷爷打算要把她送去福利院。” 贺铖南拿着手机的手指微一用力,指节突然变白。他瞳孔紧缩:“那她现在在哪儿?” 殷龙亦说:“还在她家里。但她应该快走了吧,我看她一直在收拾行李。我和她说可以不用去福利院,我的钱拿给她用,可是宛宛她……唉……” 后面的话都不用听,贺铖南也能想象到宛宛固执地仰着脖子,回绝殷龙亦的坚毅表情。 她一直是一个内心坚强又独立的姑娘。 ——二哥,我要走了。 你准备去哪里? 贺铖南挂断电话,白皙的面庞渐渐染上愁色。露天阳台上挂着一轮圆圆的太阳,这天日光很是暖和,他用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的五官越发清晰明了。 不多时他已在心底做出一个决定,调控着轮椅缓慢走出阳台,绕开客房里正在睡午觉的方彤,无声无息到了景园正厅大门口。 门口随时有看护守着的,见到贺家这位二少自个儿转着轮椅就出来了纷纷迎过去问是怎么了。 贺铖南捂嘴轻咳一声,说来个人去车库开张车出来,我要出去一下。 他其实说话的声音口气都很淡,但神情仪态却都像极了常居高位的殷诗雅一般不怒自威,周身透着不容抗拒的气息,教人置喙不得。 一旁有个机灵的看护很快应了一声,忙不迭说着二少您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去开。 贺铖南两条胳膊平缓地搭在轮椅扶手上,线条锋利的下巴抬起了一个弧度,眼睛微微眯着直视前方。 可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很快又漫不经心挪开了视线,坐得笔直又平稳。 那是一个很习惯了被人恭敬对待的姿势。 从云市到平城,辗转几次交通,贺铖南在夜里临近九点时抵达了平城镇子。 他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三年前的事,看着视线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低矮建筑,感慨时间原来真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宛宛的家在那条巷子深处的二楼,巷子狭窄,汽车开不进去,贺铖南吩咐司机把车停在路口,自己下车徒步走了进去。 巷子两旁点着昏暗的路灯,这些年巷子没怎么翻修过,仍旧透着一股浓重的老旧味道。循着记忆,他朝楼上走去。 入了夜的平城总是免不了稍显清冷,贺铖南来时穿了薄款的冲锋外套,在这凉风习习的空气里竟也没忍住轻打了几个寒颤。 他抬手扣响了门。 屋子里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他继续轻声敲着,同时开了口,低声喊着:“宛宛?你在吗?” 下一瞬,贺铖南清晰地听见了门后面传来扑通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宛宛,是我,贺铖南,你开门。”他沉沉地开口。 屋子里,和他一门之隔的宛宛,忽然死死捂住嘴蹲了下去,豆大的眼泪争先恐后从眼睛里跳了出来。 等到门被打开,贺铖南抬脚走进去,就看见宛宛肩膀发抖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坐在地小声啜泣,身旁放在一根像磨饺子皮的木棒。 她大概是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到了,以为门外是不认识的人,所以到厨房拿了那根木棒。高度紧绷的神经在听见贺铖南熟悉声音的那一刻瞬间陡然松懈,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贺铖南单膝蹲下,揽过宛宛瘦弱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