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孟听芸的丧仪最终还是办起来了。 叔父给被休的侄女办丧事,直到看到这些来吊唁的人,她才明白叔父为什么要做这一出。 灵堂搭起来,竟然还真来了几个人吊唁,孟听芸的魂识飘在空中,挨个儿辨认这些面孔,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大多都是父亲的战友和部将,或是他们的子侄。 而这些人要么身份尊崇,要么前途似锦。 孟听芸不由得苦笑。 她正含泪嘲笑自己可悲时,薛文旭来了。 他来做什么,他们夫妻情已尽,他还要推了她的灵堂不成? 薛文旭并不是来推灵堂的,他面容肃穆,对着孟听芸的棺椁郑重祭拜过后,眼中含着泪水,对孟汇道:“叔父,阿芸去了,可您还要保重自己,我与阿芸虽然未能白头,毕竟夫妻一场,她住过的屋子,我至今没让人动过,时时一人独坐,睹物思人。阿芸,她还活在我心里。” 十分的情真意切他演出九分,只欠一分真心。 画面又一次颠倒,她回到了她曾经住过的鹿鸣院。 院名还是当初嫁进薛家,薛文旭亲自提的。彼时他从背后环抱着她,在耳边缱绻念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薛文旭刚在灵堂说屋子从未动过,孟听芸就看见张柔兰指挥着下人把她用过的东西清理出去。 “文郎回来了。”张柔兰笑盈盈边薛文旭福礼,还没蹲身就被薛文旭扶住。 “这边院子敞亮,我想着重新布置一番,只是这么多东西,不知道搁那儿合适,还等着文郎来拿主意。” 薛文旭爱抚地圈着娇妻,随口道:“你瞧着怎么满意怎么摆,要是都不满意,全数扔了重新找匠人来定制。” 温香软玉在怀,薛文旭按捺不住意动,打横抱着张柔兰往寝舍去。 她如今是魂魄了,摸不到自己的泪水,也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却莫名觉得这辈子过得多么可笑。 为了个不值当的男人把自己熬得人不人鬼不鬼,全心倚仗的叔父婶母也无半点真心。 想她也是父母兄长千娇万宠长大的,就这么凄凄惨惨去地下见他们。 若有来生…… 她不要再这样了。 * 孟听芸的坟埋在郊外,是座可怜的孤坟,坟头那棵枯木上头,鸦雀喳喳叫。 她已经入土了,魂魄也不能再游荡,只是黄泉差遣使还没来引路,她便还能在坟上看看。 可接下来的事让孟听芸惊诧至极。 那位晋王叔,风尘仆仆从北境回来,鞍马未卸在她坟前枯坐了一夜。 他一身铁甲,神情冷肃,吓得孟听芸呆坐在自己坟头,动也不敢动。 晋王赵瑭一向对人很冷漠的,他们之间交集也并不多,他来自己坟前做什么? 孟听芸想不明白,可惜自己已经死了。 对哦,她已经死了,还怕他作甚。 此后许久他经常过来,替她整饬坟茔,种上花草。 渐渐地,孟听芸竟然习惯了。 有一天她听到几个过路的人说,忠顺伯府遭难了,侵吞昭宁郡主嫁妆,反而倒打一耙,薛大爷的那个继室陷害昭宁郡主,如今被晋王亲自查出来,被下了重刑,薛家也被流放了。 孟听芸呆坐在自己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