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在明觉寺上香,山寺桃花开得晚,孟听芸于一片灼灼桃花下,见到新科进士斗酒,中有一人意态风流,十分俊美,那便是少年得志的薛文旭,十八岁的新科进士。 薛文旭待她极好,体贴入微,诗文传情时字句都能戳中她内心的隐秘,慰藉她寄人篱下的幽微心事。十五岁及笄他大张旗鼓来下聘,声势浩大迎娶,许下白首之约。 盛京人皆称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能成就美满姻缘。孟听芸也是那么认为的,婚后她收起骄纵脾气,克勤克俭侍奉公婆,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可薛文旭年少有为,他们夫妻总是聚少离多,成婚四年,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年。婆母嫌她不能生育,妯娌对她多有嫌烦,暗暗受了多少磋磨她都忍了,一心盼着外放历练的丈夫回来。 薛文旭到底回来了,可是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据说是他远房的表妹,孟听芸虽不满意,但还是忍着,想他一贯仁善,表妹又甚是可怜,多照顾些也无可厚非。 直到表妹大着肚子来求,她才如梦初醒。 孟听芸回京后性子收敛了许多,可到底是在北地长大的将门之女,从父兄到军中将士多有疼爱,性子本就骄纵,所以薛文旭来开口,想纳表妹为妾时,她不答应了,积年的委屈涌上心头,大闹了一场。 表妹的孩子忽然没了,在她院里搜出陷害的东西,孟听芸不答应,对薛文旭的质询感到寒心,提出和离,叔父婶母舍不得这位前程无量的贵婿,不同意和离,她无奈冷淡了一些日子,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她开始咯血,浑浑噩噩中被栽赃与人有私,被婆家休弃,大笔的嫁妆被侵吞。婶母嫌弃她名声扫地,草草安置,最后孟听芸撒手人寰。 此时魂识游荡到此处,看着眼前的场景,晃觉人生一场大梦,原来说好一生一代一双人,恩爱不移,白首不弃,一腔痴情被弃如敝屣,到头来竟是个笑话。 * “晋王!晋王!晋王!” 盛京才是深秋,北地已着冰雪,茫茫大漠中,赵瑭轻骑奔逐敌军,斩杀敌将铁古木脱脱。将士们挥舞着马鞭,呼啸着回程的号角,高赞他们的统帅。 刚回城,赵瑭刚放下剑,下属来报: “报——京城急件!” “放下。”赵瑭看也没看一眼,打水洗过手上的血迹。 男人身材高大,掌管着北境数十万兵马,长期浸润在权势之下,养成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压迫。 下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爷,是雁毛。” 闻言,赵瑭扔了帕子,瞥见下属呈上来的信封插这一根鸿雁羽毛,寒光铁甲还没来得及卸下便拆开信封。 当看到信上“孟氏女病逝”的消息,一贯八风吹不动的晋王赵瑭脸色阴沉怔忪了许久。 下属不知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见状心下胆寒,大着胆子唤他一声。 却听他声音冷冽,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厉声呵斥: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