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压着火气忍了几日才等到付屿淇自己撞上来找茬,自然是不愿意轻轻放过此事,“今日既说到此处,那便趁着先生没来,我先教教你什么叫做君臣有别。” 今日晨起,林昭仪送了几个人到青鸾殿,那几人将长春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个清楚,方才来时她也将人一道带了过来。 今日教学的先生最是忠直,她方才叫把人带上学堂,正巧又碰见早来的先生,“殿下这是做什么?” 学堂里刚被带上来的人趴伏在地,余下的皇嗣伴读虽都坐得端正,但都悄然无声,不敢抬头。 “此处是文华殿,不是京兆府,殿下的身份也该是学生,而非府尹。” “正因着此处是文华殿,学生才特意选在此处,以求能教会五弟,什么是君臣有别。”她抬着下巴看向付屿淇,上下打量一遍才转而去问跪在地上的人,“你们且说说,五皇子在国丧期间于长春宫内都做了些什么。” 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中,有一个是贴身伺候付屿淇的,因为十分机灵,时常被带在身边。今日学堂上的人几乎都见过这个宫人。 那宫人抬眼飞快瞥了一眼五皇子,又惶惑不安地低下脑袋,用蚊吟般的细弱声音回话,“五皇子在长春宫中偶有僭越之举。” “太子殿下亡故后,瑾妃因被皇上责备,精神变得很是不好,脾气比起往常也急躁了些,动辄打骂宫人,五皇子为让瑾妃高兴,时常在宫中弹奏瑾妃喜爱的乐曲,以求瑾妃开怀。” 说着说着,这人又像是胆子大了起来,越说声音越大,也越发有了条理,“瑾妃口中时常念叨,什么无福之人担不起国家社稷之重任,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话付泠鸢纵使听过一回,也实在忍不住气的发抖,桌案上刚研好墨的砚台就在手边,她也顾不上什么体统,顺手抓了就往付屿淇那处砸去。 厚重的砚台被直往他的额角砸去,和着砚台落地,将石板砸出裂缝的声响,登时也有浓郁的墨汁混着鲜血顺流下,自额边至下颌,半张脸上都被染的可怖。 一众人等都被她这一下砸懵了,只叶相域反应得快些,往她身前一立,隔开她与伸手去拿掉在不远处砚台的付屿淇,生怕他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伤人之事。 “学堂之上,怎容得这般胡闹!” 先生在付屿淇指尖触碰砚台的那一刻开口呵斥,先紧着让余下不相干,却也被吓得手足无措的一众人等先且回去,以免引起更大的骚乱。 “忍冬,去给五皇子请御医来。”付泠鸢接过叶相域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净沾在手指上的点点墨迹,“还有,五弟忘了,叶相域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废物伴读,他是叶将军的嫡子,辅国将军府未来的主人。” 诚然,当初她父皇设计辅国将军府时,心狠手辣地恨不能一个人也不留下,可最后到底还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留下了叶相域,既留下了,便不能不顾着叶家从前的功勋,也不能不做出善待的模样。 故而他本就是不能被人羞辱的,尤其是不能被质疑衷心,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皇宫之中不能。 付屿淇年岁不大,平日里见着众人明里暗里地针对,便以为这是可以随意挑刺的寻常伴读,又恰巧瑾妃自己也是看不大上叶相域的,日常提起大约也没有什么好话。 也正是没人刻意教导,才让付屿淇以为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可以随意对一个没有家族做后盾的亡故太子的伴读发难。 叶相域依旧站在原处,不过脸上却多了些浅淡得让人难以发觉的笑意,“五皇子大约忘了,在下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