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在这其中做了多少手脚,默许了多少手段,提供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便利,就连她都一清二楚,更遑论是一直追查此时的局中人。 “他入宫时都十三了,老五刚到十三,这都学会谋夺储君之位了,你觉得他十三的时候,会懵懂无知如垂髫小儿?” 忍冬默默无言,也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哥哥在前朝忙碌,内宫的事自然要我多盯着,就像从前一样,左右也费不了多少事。” 皇后崩逝时她才八岁,太子也不过也才将将十岁,那几年内宫里的明枪暗箭是怎么躲过来的,她实在不想再回忆一遍。 皇帝耽于元妻过世的悲痛之中,前朝又有一样样的事情压下来,实在无暇顾及他们兄妹。内宫混乱,就连照看他们日久的宫女嬷嬷们都乱了起来,最初的那几年,几乎可以用日日夜不敢眠来形容。 他们兄妹甚至养成了轮流守夜的习惯,直到两三年后,他们的处境才好上一些。因为皇帝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储君要照看,太子也终于到了可以自由进出御书房,参与议政陪批章奏的年纪。 也是从那时开始,太子逐渐在前朝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在前朝事忙,提防内宫里伎俩手段的事自然就得靠她自己。 只是这宫里只会防备还远远不够,有时也得主动出手。 这不过也才安份了三四年,瑾妃便又蠢蠢欲动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此时没有什么动作,等着皇嗣们日渐长大,争权夺势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她轻笑一声慨叹,“好在父皇一贯薄情,否则这内宫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上到底顾及着殿下,除去太子,殿下已经是最得皇上看顾的皇嗣了。” 付泠鸢闻言连面上的神色都没有一丝改变,她对她那位父皇的感情实在是复杂得厉害。说他看顾自己吧,与其余那些相比,勉强也算是看顾了,说他忽视自己吧,与母后在世时相比,也实在是忽视了许多。 “准备着明日去学堂罢。”她转了个话茬,随手扔下手中的紫竹狼毫,溅出的墨点正落在刚抄好了一半的《劝学》上,隽秀的字迹被墨块覆盖了一大半,“可惜了。” …… 雪后初晴,明晃晃的太阳高悬苍穹,刺眼又强烈的日光之下却感受不到一点儿暖意。 昨日她穿过的斗篷又被东宫的宫女送了回来,“太子说这颜色的衣裳还是殿下穿着好看,连夜让尚衣监改合身了,又特意让奴婢们熏了白梅香再送来。” 改小后又被精心打理过的皮毛油光水亮,摸在手上也是柔软温暖得很,“哥哥还说什么了?” “太子让奴婢转告殿下,这衣裳暖和得很,殿下只抱着手炉走去学堂也不会觉得冷。” “知晓了,你去回哥哥的话,我今日一定去学堂的。” 在东宫侍候的小宫女看着都有些呆愣愣的,忍冬给她塞了一只小金猪把她打发出去,随后抖着斗篷调笑,“太子这是把殿下当做孩子在哄呢,想叫殿下去个学堂还要多费这些心思。” “一贯这样的,哥哥三不五时找着各式由头送来的东西还少么。”今天送这东西来,不止是哄她高兴,也是在告诫东宫众人,少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找麻烦,毕竟这一整个青鸾殿里,有近一半的东西都是从东宫搬来的。 她推开忍冬的手,不肯穿新送来的衣裳,依旧把昨夜就翻找出来,早早烘暖放在一边的灰兔毛斗篷披在披在身上。 “走罢。” 学堂设在东宫边上的文华殿里,皇嗣们要从内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