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予浣这样说了,也当真这样做了。 敲响了暗红色的常府大门,忙有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出来迎接,“表小姐许久不曾来了,夫人总是念叨你呢。” “王伯,姑母可在家?”章予浣盈盈一笑,问道。 “在呢在呢,我这就带表小姐过去。” 常府阔气得很,大小同章府相当,装潢却更华贵。 院外绿柳周垂,院内是顶端雕着云头、垂柱绘着“玉棠富贵”的垂花门,连着开了圆拱门的抄手游廊。 为避暑,正厅开了自雨器,自后院池塘引出凉水,有水幕自碧瓦上徐徐落下,在廊外的青石上溅起水花,再通过集水器使水重新流回后院。 这水幕瞧着颇有意境,可进出需得撑伞才行。 廊上摆了桌凳、还有缀着翡翠、金银、玛瑙的陶制花盆,养了不少绿植──这是章亦遥的爱好。 经过满是郁郁芊芊盆景的廊屋就是正厅,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正无所事事地侍弄着一盆盆花草,与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说笑。 她面容清隽,脸上也没有明显的皱纹,倒是看不出年纪,只是慈祥的面相透着股年龄感。 “姑母,瞧瞧是谁来了?”章予浣满脸欣喜,还未进门就热情地喊道。 “浣儿来了啊,快进来。”闻言章亦遥站起身,笑盈盈的招呼她,“快来让姑母好好看看。” “姑母,浣儿可想您了,姑母有没有想浣儿啊?” “想姑母怎么不来看看我,多久不曾来了?”章亦遥佯怒道,同时小丫头招呼章予浣落了坐,又奉了茶。 “这不是最近忙嘛,前些日子去了趟武城,连乐宁的喜宴都没吃上。” “哈哈哈,喜宴那日乐宁还问起过你,这次没赶上,可要好好陪陪罪。” “这可是我第一个外甥,定然要如此,姑母可是替我看过了,我那小外甥长得俊不俊?” “刚出生的婴孩瞧不大出,眉眼倒是像极了乐宁。” “那必是很俊俏了,瞧姑母这喜气洋洋的,就知道定是个健康漂亮的小娃娃。” “这孩子,嘴真巧。” “嘿嘿嘿,实话实说嘛。”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天,“姑母可听说过吏部吴侍郎家的次女?” “不曾听过,怎地突然提起她?” “我今日恰好瞧见她了,当真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心地善良,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她还通晓医术,给我包扎过伤口呢。” “何时受了伤?”听章予浣提起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并没有多大兴趣,直到此时才关切地问道。 “皮外伤,早就好了。”章予浣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吴姑娘要不是庶出,那上门提亲的世家子弟怕是连她家的门槛都踩烂了。” 听见她这夸张的言辞,章亦遥轻笑出声。 “我看她与我表哥甚是相配,不若姑母做了这个主,把她纳进来?” “啊?这,你表兄的婚事我如何做得主,再者你为何突然提及此事?”章亦遥显然很惊诧,忍不住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缘由,就是看她与我表兄很般配,这事姑母你看如何啊?” “胡闹!”一个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常景寰刚从营中回府后先卸了银白铠甲和腰间佩刀就来给母亲请安,却恰巧听见这么场荒诞的言语。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