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亥时更响,点兵巡营回来的余东南特来报请,连奏数声无人应声,只觉不对劲揭帘探头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余东南问 卫卒立马精神起来双目瞪得滚圆,吓得语无伦次:“明明……在里面啊,没人进出呐!” 余东南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巴掌,结实得打在卫卒的后脑勺,怒骂:“是你在做梦还是我胡说八道,一个大活人都瞧不见,这囊包上了战场就是个人肉靶子!” 辰时出兵满打满算还有两个半时辰,逡巡一圈不见人影,本打算继续寻人正巧遇见拉运草料马夫,随口问了句。 马夫指向前方关口言半时辰前君上让其备马,二话没说一骑绝尘。 余东南思忖片刻,急色渐消旋即转身回营。 几十里开外的荒郊,秋英在布塔拉好意安排下搬进那处废用的荒舍。 近日不知为何,布塔拉跟族人对她过分客气,粗活累活不让干,竭尽所能好吃好喝供着,这让秋英颇感不自在。 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凭直觉肯定与那人有干系。 实不愿平白受人恩惠眼下又有要紧事儿,秋英决定尽快离开。 夜深,收拾行囊热汤解乏,晾干头发换上一身干净褐衣欲关门上栓。 外面漆黑如墨,屋内昏暗不明。 突然从门缝中伸进一只大手抵住门框,金缕雕纹的鹿皮靴随之踏进门槛,秋英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望去。 手随之卸力,人已不请自入。 秋英并无无过度的恐慌与意外,他能来此似在意料之中,只是深更半夜闯来难免有些惊人。 不过对于这个神出鬼没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不速之客秋英多少已经习惯。 屋内仍残留水汽氤氲的温热感,淡淡的皂盐味扑鼻而来,青丝披肩的秋英后退两步,侧身将略微宽大的交衽悄悄拉紧。 再回头正对上一双内勾外翘熠熠生魅的长眸,即便面无表情也能感到那幽深的眸色暗潮汹涌,秋英面颊微热仓惶低头。 举足无措动静徘徊时,腰身突然收紧被强有力地束缚住。 宗溯伸开双臂从后将她拥住,颔首下巴贴靠她的颈窝,新生的胡茬故意蹭她柔嫩颈肌,痛痛痒痒的。 秋英下意识要躲,就听他附耳柔声道:“你还要跟孤置气到何时?跑也跑了,闹也闹了也该收心敛性了。” 秋英不忿,明明是他阴险狡猾手段尽施,到头来怎就成自己无理取闹? 按理说若不是当初以她为质,估摸着这辈子都不会相识,更不会有以后的这些事。 面对她一贯的清高绝俗,宗溯似乎很有耐性,指腹在柔滑布料上摸索,沿腰线从上往下寸寸游走。 举止轻浮孟浪,嘴上却一本正经:“孤来是想诉于你别在徒劳折腾,以你一己之力不可能找到你父亲,更不要妄想裴衍能心慈手软,安心留这儿静待消息,孤承诺只要你父亲仍活着,待孤凯旋而归前必定替你寻来。” 此言一出,秋英错愕地回头看他,明知不可信,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希望。 一路走来她已精疲力尽,不惧劳累甚至不顾死活唯一的动力便是寻得阿大跟乡人。 兜兜转转一事无成。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格外开恩,权衡轻重似乎别无选择。 裴衍既有心隐瞒就不会轻易收手,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资格与他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