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也小声道。 到了季重红房间门口,季重红火急火燎地出来迎接他们。安珣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季重红颤抖着声音,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安警探,沈医生,请你们原谅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檀儿和薛寂帷,是恋人……” 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出人意料,沈玉凝问:“他们谈多久了?” “一年多了,檀儿很喜欢薛寂帷,又是个好脾气的,从未见他们吵过架……” “季蕊檀喜欢吃螃蟹吗?”安珣忽然问道。 沈玉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拍了拍沈玉凝的手腕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季重红也被这与薛寂帷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想了想答道:“我们都是穷苦人,平常哪有钱买螃蟹这种金贵玩意儿,檀儿跟着我,也算是吃糠咽菜长大的。她小时候,我朋友送过几只螃蟹,她当时不爱吃,这么多年过去了,口味或许会变吧。” 安珣点点头,又问:“接着说薛寂帷吧,你还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他虽与檀儿从未吵过架,可是从两个月前开始,我总能看见他冷着脸从檀儿屋里出来,檀儿时常会因为他委屈难受,我都看得出来,只是她自己憋着不说罢了……”季重红擦了擦眼睛,“之前没告诉你们,是我总想着一日师徒百日恩,薛寂帷好歹也是我的学生,这事情也不一定是他做的。可我越来越难受,檀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啊,万一此事是薛寂帷所为,我瞒着不说,便是害了她呀!” 安珣在巡捕房多年,看惯了受害者家属的捶胸顿足追悔莫及,更何况季重红一定程度上还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他对季重红的情绪泛滥并没有什么感觉,接着问道: “薛寂帷是什么时候进你们戏班子的?” 季重红寻思了半天:“两年前吧……他突然找到我说想跟着戏班子干,我看他资质不错,便收为徒弟了。” 安珣沉默片刻:“好了,我们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您好好休息,需要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 “好的好的,”季重红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给檀儿一个公道啊!” “那是自然。”沈玉凝微微颔首,跟着安珣走了出去。 “我刚才突然问螃蟹的事,是为了逼着他说实话。”安珣似是知道沈玉凝要问什么,主动开了口。 “这次是他主动把我们找来,想必早就想好了说辞,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里都有数。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方才我的问题,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实际上可以打乱他的原定计划,让他来不及编瞎话。” 当夜月色如墨,淋漓清澈地晕于空中,渲染了一城的亭台楼阁。薛寂帷静静地看着窗外,良久才道: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季重红也不掩饰,径直走进了屋内。 薛寂帷就这么望着他,二人皆不语。就这么望了一段时间,薛寂帷忽然拿起一个茶杯向季重红砸去。 “你这个畜生!是你害死了她!” 季重红一把接住茶盏,冷笑一声:“害死她的人是你!不管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但这一切和你都脱不了干系!自你接近她后,这一桩桩、一件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哪一件不是和你有关?若不是为了保护你,她至于受这么多罪么?你所带给她的痛苦,比快乐要多得多……”他直勾勾地盯着薛寂帷,语调也愈发诡谲。 薛寂帷沉默了片刻,鬓角有涔涔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