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淹没。 芸娘控制着内心的慌乱,可手却不听话的一直抖。 谢馥深猩红的双眸里,倒映出一张要哭不哭的脸,“你难道还在意他?可是,他已经被我杀了。” 芸娘反唇相讥,“你胡说八道,你只是他的病。” 谢馥深眼眸中酝酿着一股黑色的风暴,这一刻,他真的动了杀心。 芸娘在那一股冷意中,恢复了冷静,不能冲动,她要活,也不愿谢馥深出事,芸娘咬着唇,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她注意到谢馥深额头有伤口,大概是踹门时被碎屑划破,可他似毫无所觉似的,是不痛还是已经习惯?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处理下伤口,我们都冷静下再谈。”芸娘递给他一方锦帕。 谢馥深凑了过来。 真的不一样,谢三公子才不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芸娘压着心中莫名的情绪,替他擦了血,还未收起手中的锦帕,却被他抢了过去,塞到了胸前的衣服里。 心中狂乱涌动的杀意,仿佛被什么抚平。 没有桃花巾,观音像,奇魔方,但他有白手帕。 * “我希望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不是因为作乱者不该死,而是我们没有对抗的能力。”操纵别人的命运,就要做好有一天,被别人操纵命运的觉悟。 这大概是上天赋予的公平,所以要克制、冷静还有清醒。 谢馥深不以为然,他站在窗边,指着楼外大半的帝都风景,“日后,这帝都蔓延连天的烟火,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 他眼中的冷漠和扭曲的愉悦并存。 芸娘没有畏惧,“这便是我为何要走……” 谢馥深回过头,“芸娘,你胆子好大,还敢当着我的面说这话。” 芸娘直视了他眼中的疯狂,接上她没有说完的话,“因为我希望我的话,能被听见。” 南飞的大雁从她头顶飞过,低矮的山丘在她身后匍匐,明亮而坚定的眼睛,像是白日升起的群星,闪烁着光芒。 “你可知道这二仙台藏着什么?”谢馥深笑着看芸娘,他并不需要芸娘给出答案,而是说了升仙楼的故事。 “这里,藏着某个人的心脏,而他已经化成了厉鬼,诅咒每一个来到此处的人。”谢馥深像是报复一般,盯着芸娘。 “他能幻化成人,迷惑人心吗?”芸娘问。 谢馥深未答。 “他能呼风唤雨,杀人无形吗?”依旧不能。 “什么也不能,哪有人来得可怕。”芸娘看着谢馥深的眼睛,“你我不是更明白,这世间,掌握着权利的人可比鬼更凶残,鬼还会怨恨,而有些人,却已经毫无人性。” 谢馥深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浑身浓稠的冷厉和阴寒,似有所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