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藏在暗处的探子:机会来了。 错落有致的屋顶上铺了层斑驳残雪,挂在屋檐角上的风铃也被霜雪冻住,再不能随风吟唱。 在徐屿宁默背第五遍心法口诀时,屋内终于有动静了。 她回身奔进殿内,袖中钻出一股灵活的灵力袭向绣帘! 可惜榻上已经空空如也,唯有床榻旁的窗户半敞,寒风借机钻进来,吹散被窝里残存的余温。 虽然扑了空,但徐屿宁也不恼。她一手掐诀,一手拿符纸,很快描摹出晏时离开的路径。 为了以防万一,她先前做了两手准备。 晏时身上贴有她自个儿研究出的追踪符纸,随便他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捕捉到痕迹。唯有一点弊端:若是在施法途中被人打断,就无法继续追踪。 不过这天寒地冻的,想必除了和晏时接头的那人,不会再有其他人出入行宫,就算有,也没那个胆子来打搅她。 徐屿宁飞快地跟了上去。 漫天阴霾笼罩整座行宫,围墙高耸入云,将天幕切成四四方方的一块,显得压抑厚重,昭告静谧夜色下即将席卷而来的寒流。 落雪被宫人扫到墙边,脚下青砖复而显露。可惜过路人没闲心欣赏,她一脚踩上遂刃,急急朝前飞去,灵力波动间又搅乱了堆砌整齐的雪堆。 眼见指引方向的灵力波动愈发强烈,她不由得加快速度,心里愈发期待谜底揭晓的瞬间—— 猝不及防地,拐角处出现了一位佝偻着背、穿着宦官服饰的宫人。 他惊喜地仰头看着御剑疾驰的徐屿宁,不胜欣喜地行礼:“徐宗主,可算寻到您了!” 灵力波动在刹那散尽。 …… 【宿主,攻略对象被拦住了。】 “知道了。”晏时面色平静,提着那把未命名的长剑,挑开了面前的殿锁,而后又自顾自地握上剑身,再次划破掌心那道伤疤。 血珠争先恐后从伤口里冒出,在砸进雪地的瞬间,丹田上无数道裂纹被强行粘合,充沛灵力久违地填满干涸的丹田。 如纸般惨白的双颊重新涌上健康的红润,他顺畅地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面露恍惚。 许久没有动用过灵力了。 他垂下眼睫,将怀念和怅然一并敛去,面无表情地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殿门被再次关上。迟来的寒风撞上紧闭地殿门,徘徊片刻无果,才悻悻离去。 同寒风一道被拒之门外的,还有无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宫人。 “殿下,夜来叨扰,希望没有打搅您休息。”晏时抬首望着泰然自若坐在桌边的誉王,依规矩行礼。 滴答。 血珠沿着掌纹向下奔涌,滚落在地。 “你来了。” 誉王淡定地为自己斟了杯茶,笑着招招手:“来,咱们一起品茶。” 他像是预料到了晏时此行的目的,不为流血惊讶,也不再自称本王。 “若是没有上次那杯酒的醇香,我是不肯一品的。”晏时动作彬彬有礼,说出口的话却夹枪带棒,格外不留情。 誉王没有接话,只是为他也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的动作。 滴答。 掌心的血还在向下淌。 晏时手指悬在茶杯上空,虚空一捏,茶杯便碎成齑粉,徒留紫色的蛊毒被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