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地约了人在一家隐蔽的咖啡厅见面。 她比乔嘉南想得要更加削瘦和憔悴。 陈兰芳显然很开心,瘦得几乎凹进去的脸上被笑意堆砌,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乔嘉南,陈兰芳踌躇半晌,才开口叫了一声: “嘉南。” 乔嘉南半分波澜都不起,只久违地、往眼前的咖啡放了一粒方糖,轻轻搅动着。 “……”陈兰芳眼底的光暗了暗,眼神却还是不住地上下扫动,自言自语,“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就是长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乔嘉南放下搅动的小羹匙,抿了口咖啡,却只觉得更苦涩了点,于是她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 “二十几年没见过,难怪还会是您当年在孤儿院放下我时的婴儿模样么?” 暗讽意味浓烈,陈兰芳面上的兴奋果然被噎住,她明显失落地垂眸,垂下的双手不安地摩擦着裤面,半晌,只凄惨地自叹一声: “你果然是在怨我。” 乔嘉南只觉得好笑:“我还要感恩戴德感谢你把我抛下,才让我得到了乔家的收养吗?” 她一顿,看着眼前人眼底快速积累的泪光,面上的讥讽意味更是毫不掩饰,乔嘉南嗤笑一声,再续: “您跋山涉水来到A市,不会是来问我要养老费的吧?” 气氛凝固一瞬,陈兰芳的眼神瞬间掉落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开始在那里述说着“当年”——全都是跟孤儿院院长说的一模一样的故事。 老公嗜酒家暴,自己产后抑郁,走投无路,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万般无奈,只能化为狠心。 “可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嘉南,我可怜的女儿。”陈兰芳兀地上前,似乎想去抓住乔嘉南的手,抽泣着,“我每天都在求神拜佛,想你被好人家收养,过上好日子!” 乔嘉南却面无表情地抽回了手,静静地看着她。 “……”陈兰芳面上露出了绝望的意味,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当初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想抱着你一起死。” 好可怜,好动听的理由啊。 乔嘉南平淡地听完了一切,然后在人哽咽的时候,她偏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面无表情地摊开放在了人的面前,乔嘉南一顿,扯了个笑,开口轻轻: “当年你是真的走投无路,还是想逃离那种生活,有了更好的归宿,又不想带上我这个拖油瓶呢,陈女士——” 文件夹被放在桌面,摊开在陈兰芳的面前,陈兰芳一顿,不解地望去,却在看见文件上贴着的照片时瞳孔猛缩。 乔嘉南丝毫不惊讶她的神情,反而面上笑意更深,指尖轻轻在那张照片上点了点,她歪头看人,笑意丝毫不及眼底,只余嘲讽和冰冷: “您儿子,可只比我小一岁呢。” 阴郁冰冷的夜风刮在乔嘉南的面上,才堪堪将她的思绪抽回。 她垂眸,才发现自己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尽,只差一点,便要烧到她的指。 乔嘉南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许久,才松开手指,用鞋尖碾灭了火星。 那份文件,是宋云宜哭得昏天暗地后的第二天就给到乔嘉南的,文件里详细地描述了陈兰芳以及她再婚家庭的所有资料,都明晃晃地证明了陈兰芳当年还没有抛弃乔嘉南的时候,就已经在接受产后抑郁治疗时认识到了那个男人。 然后不顾一切地申请离婚出走、将乔嘉南扔在了孤儿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