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喝得酒酒不醒,不爱刮胡子的一张大脸永远红彤彤的,但也永远带着想要讨好周围任何人的结了老茧子的浓浓笑意。 他似乎想用那持续一生的卑贱至极的笑意来抵消别人对他酗酒的反感情绪,尽管他这样做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成功,可他还是努力坚持着,从生到死都未曾有所改变。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谁再看不惯他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他虽然长得身强力壮、五大三粗的,但是由于脑子不怎么灵光,所以既抡不正铁锨,也拿不稳撅头,园里地里的活都是穷凑合和瞎对付,蔬菜和庄稼自然都长很对不起观众,他家的田地里永远是一派“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别样风光。 至于俊英的哥哥张德成,应该毫无疑问地属于农村二流子的行列里,偷鸡摸狗的事情大约是做了不少,不过好像谁也没正儿八经地逮住过他,村里的人自然也不好明着说什么。 都说贼偷远不偷近,可能他哥哥也算是个义贼吧。 如此最好了,也显得她俊英的脸上有点光,不至于难堪到不好收拾的地步。 当年,这个小俊英生得好生标致啊! 那个时候的她双眼叠皮,眉清目秀,黑漆漆的眼睛里养着两潭清澈纯净的池水,面皮是那种大方朴实的小麦色,具有一晒就黑、一捂就白、一笑就红的特点。 而且,她从小就长得丰满诱人,婉约可爱,完全不像是从她那个腌臜家庭生养出来的人物。 对于这一点,他其实是相当喜欢的。 而她对于学习比较好的人总是怀有一种较为执着的偏爱。碰巧他那时的学习就很好,并且还很调皮捣蛋,正是无知者十分有趣的年龄。那时,他就曾关注她比关注别的女生多一点。 有时候,也就是捎带着多看她一眼的事情,却让年少的他感觉快活不少。 他当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对他也多关注了一点,似乎他没有那个义务。 “或许,就是那次吧。”他猜想着,心随即就乱了。 那次,她傻乎乎地站在教室中间大声地向他喊:“大明,把你的作业借我看一下行吗?” “行,妹唻!”他在教室前面高声地戏谑道,用了一个农村中老年妇女们之间常用的称呼。 话音未落,“哄”一声,全班同学都笑开了,仿佛推倒了一面摇摇晃晃的土墙,当场把他给砸晕,使他不知身处何方了。 她娇羞万分的回应也就淹没在那无边的笑声里了。 “大明哥,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俊英还像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山村少女一样羞涩无比地说道,偏离了她的本来面目,或者说又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反正怎么说都是一回事。 “我不光记得,而且还记得和刀子刻的一样,”他巴结着回道,声音也变得无比柔和了,好像这碎了一地的灯光,已然给房间增加了无尽的美好,“就因为记得太深了,所以才没能一眼认出来现在的你,虽然你比小时候更漂亮,也更有味道了,简直成了标准的美人坯子了,但是我的脑子里留的还是以前对你的印象。” 从前面亮闪闪的大镜子里,他看到有两朵带着金色翅膀的薄薄的红霞欢呼雀跃着飞上了她的脸庞。 他和她现在还远没达到那种面对万事万物都能保持从容优雅的不急不躁的姿态的年龄,至少他们目前还不怎么会巧妙地掩饰自己的内心感受。 可是,她低眉顺眼的含羞带笑的样子,让他把对她的那种一开始便形成的妩媚少妇的印象抛得一干二净,少时玩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