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后异常悲伤地说道,仿佛出事的是她自己的爸爸一样,“关键是司机也喝酒了。” “那摔得怎么样?”他又接着问道,“厉害吗?” “嗯,怪厉害的,”她抬起纤弱的右手,轻轻揉了一下同侧的太阳穴,闭着眼睛小小地冷笑道,“虽然说性命是保住了,不过,恐怕以后什么也不能干了,甚至说以后的生活能不能自理,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唉,怎么会这样呢?”他出于本能的同情和礼貌马上自言自语道,与其说他是在同情白郡父亲的不幸遭遇,倒不如说他是在同情白郡的遭遇,“他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喝酒呢?” “而且,连司机也跟着喝了,这也忒大意了吧?” “都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其实,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他的内心竟然毫无由来地产生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没错,就是幸灾乐祸,因为他凭着直觉认为白正源一伙肯定是去牛河水库那里糟蹋老百姓的血汗钱了,而且一定是干了什么不能见人或者令人痛恨的事情。 并且,顺着这一丝幸灾乐祸的错误感觉,他继而又无端地认为他终于可以离白郡更近一些了,因为这位女神的位置似乎已经从高不可攀的天上往下掉了一点,就因为她爸意外地出了车祸。 如此说来,这场车祸倒也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它使得他不再像过去那样过于仰望她了。 他强烈地体会到了内心深处那转瞬即逝的极其珍贵的窃喜之意,难以抑制和掩饰的不甚道德和光明的念头。 与此同时,他也很快就意识到这显然是一种非常卑鄙和阴暗的想法,因为他毕竟没亲眼看见人家到底在那里干什么了,更可况人家的女儿还是那么漂亮、聪明和善良的一位女孩子。 而更为重要的是,一直以来他还非常喜欢她,或者自认为非常喜欢她。 因为喜欢所以必须尊重,这是显而易见的做人道理。 于是,他赶紧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这么想了,尽管事实上他一直也没能有效地停止这种想法。 情势发展到这里他才真正知道,原来世间所有无耻和邪恶的念头一旦兴起,便如影相随地挥之不去了,尽管实际上可能没什么行动。 “唉,现在的司机,哪个酒量也不低呀。”晓樱很自然地叹道,由此可见事故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司机的过于自信和白正源的大意了,她似乎并未往别的地方想太多,毕竟她还是非常单纯的。 “嗯,你连这个规律都知道?”桂卿道,语气中有些不该有的意外,同时觉得事情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想对事故加以揣测,但是又没有什么可以依据的东西,因而只能是暗暗揣测了。 白家的生活比他家的生活高了好几个层次,他确实连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那是啊,你以为我不吃公家的饭,就不了解公家的事情吗?”她随即开心地笑道,好像忘了刚才说的是什么性质的事了,又可见别人的悲痛毕竟不是自己的悲痛,所以这个悲痛来得快,忘得也快,到最后就约等于毫不相干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比较佩服你而已。”桂卿道。 “嗨,不说这个了,还是谈谈正经事吧,恁庄上有个叫唐建华的人吗?”她收回刚刚散开的笑意,重又冷静和稳重起来,接着问道。 “对啊,是有这么个人,他是咱青云县赫赫有名的包工头。”他爽快地回道,并且为“包工头”这三个字用得恰如其分而沾沾自喜,又因为和人家包工头是一个村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