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县来的人在锦阳大酒店大堂办理完报到手续之后,晓樱和第二个歌者恰好被分在该酒店的一间客房里,而桂卿则被安排到了旁边的一家老旧的招待所里去住,并且是和其他三人住在一间没有厕所的大屋。另外,同住的其他那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和他结交的意思,甚至都没怎么多看他一眼,自然也是没怎么多说话。 晚宴结束后,在零零星星地有人陆续退场的时候,桂卿看见晓樱慢慢地起身,微笑着和同桌的人打着招呼,似乎要离席回房间的样子。于是,他也赶紧向同桌临近的人致意,表示自己要早走一会。他想在饭后和她一块出去散散步,聊聊天,这既是出于一种礼貌,也是出于一种尊重,更是出于一种情感上不可或缺的需要。想到感情上这种稍显羞涩和难为情的需要,他觉得自己近日来真是虚伪和膨胀到了极点,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惹她厌烦吗? “你吃完了吗?”他跟上她的步伐,亲切地问道。 “吃完了,你呢?”她停下脚步,热情地应和道。 “嗯,一样,出去走走吧?”他小心地建议道。 “嗯,好吧,”她甜甜地一笑,继续优雅地往前走去,然后又调皮地补充道,“正好消化一下,哦,今晚我吃得有点多,可能是胃口太好的缘故吧,平时我很少这样的,看起来人多就是容易吃多。” “为什么?”他还是执着地问道,并没注意到她的解释,“是不是邵继清书记美妙的歌声增强了你的食欲?” “嗯,还行吧,”她格格地笑道,在迷蒙多彩的灯光下露出一小排整齐光洁的牙齿,并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点点凉意正在袭来,虽然她的牙齿一直都很敏感,“看来管理者的都得有点看家本领才行,不然的话那就很无趣了,尤其是在这种千人万眼的场合。” 对于无趣这两个字他总是很在意的,或者说是一种永远的痛,他最恨无趣的人了,当然也害怕自己无趣。成为一个无趣的人,大约比成为一个十足的坏人还差劲,还叫人感觉恶心。 “是啊,他们这种人当中也有不少的文人雅客,”他一边提醒她注意酒店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边并不怎么有针对性地回应道,“你比如说现在市里的一把手柳传书,据说他的书法就很好,造诣很深。又据说他还是中国书协的会员,出版过个人书法选集呢。他的不少作品还应邀在韩国、日本等国家展出,并且被一些喜欢他作品的人收藏……” “看起来你很了解他的样子嘛,至少是非常关注他。”她热情而又嘲讽地说道,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好似早餐时碰到了非常可口的小点心,要是不多吃两口就有点对不住自己的味蕾。 只要她开口,任何时候都是晴天。 “都是报纸上说的,我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他絮絮叨叨地说道,好像有些不屑于谈论这么高级别的人物,“他这个人既像一位温文而雅的谦逊儒者,又像一位才思敏捷的敦厚率直的尊者,具有非常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十分成熟的人格魅力。他平时说话总是给人一种信任、踏实和亲近的感觉……他在异常繁忙的公务之余,倾心摆弄书法和诗词,并且成绩斐然,十分令人敬佩。在他身上,既有专业行政工作者的思想智慧和著名企业家的敏锐眼光,又有书法家舞文弄墨的优雅情怀,处处闪耀出最具个性的创新精神和智慧光芒……” “哎呀,请问你在背书疙瘩吗?”她仰脸问道。 “嗯,你不觉得这些评论很有趣吗?”他反问。 “好吧,确实很有趣,”她一边赌气似的说着,一边很快就进入了一种欢快舒畅的倾听状态,像是被某位怀有善意的天外飞仙顺手给催眠了一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