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过往,昔日琐碎片语拼凑成秘境,除了他与方樱,不为人知。 所以她会点他耳后,不是凑巧,因为那里有一片痒痒肉。 世上只有方樱知晓。 衔牙望着她,防备碎成喜色,颤抖的手欲及未及:“你明明被凌迟…怎会。” “说来话长,没死成,凑巧捡着个漏,附到人家楼小姐身上了。” 方樱甩着胳膊为他展示:“你看,我现在好好的,身上连个口子都没有,能吃能喝……” 她话没说完,身前一暖,腰被紧紧搂住。 “我信。”少年面庞埋进她颈窝,呜咽着:“姐姐没死,太好了。” 人间之幸分许多种,最幸运当属劫后余生。她轻拍衔牙的背,本想抚平他的酸楚。 可她鼻子也酸了。 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哭,连死时也没来得及哭一场。 “是啊,没死。”晶莹的泪从她眼角滑下:“又活下来了。” 这夜凉,单烛暖,桌下两人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呜呜,鼻涕别抹我身上,楼回怜这衣裳挺贵的。” “嗯嗯,我一摸就是赔不起的料子,所以都抹姐姐头发上了。” “……”方樱哭的更大声。 哭累了,她们擦干净脸,坐在塌上。衔牙狼吞虎咽,咽着盘中的茶点。 “咋饿成这样。”方樱愁色,给他灌口茶。 “这几天到处跑,没钱,也没什么东西吃。”衔牙口中塞的模模糊糊,憨气四溢。 “那你不会去偷点儿?” “我…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出手。” “真没出息,跟你说了多少回,干咱们这行脸皮不能这么薄,哪怕一个人行动也得勇往直前。”方樱又给他喂口茶:“你说,我要跟你似的,咱们鬼匪是不是早饿死了?” “嗝,嗯嗯。”衔牙恳恳点头,扫空盘中余糕。 方樱把空茶杯放到一边:“你吃饱了?” “八分饱。” “起来。” 衔牙闻声拍拍手上的渣子,从塌上站起。 “跪着。” 衔牙朝前一步,跪在地上。 “嗑一个,道歉。” 衔牙先结结实实嗑个头,又干巴巴地说句对不起,挠挠后脑勺,不知所以看向方樱:“这是干嘛啊?” “给楼回怜道歉。”方樱眉有低愧:“她是个局外人,无论咱们跟大理寺的人有什么恩怨,都迁怒不到她一介无辜女子身上去。若今日是她躺在这床上,就会平白死在你手里。” 她肃声:“你可知道错了?” 衔牙沉下脑袋,认真思索很久,郑重的嗑下一个头,嘟囔道:“对不起,楼小姐。” 他又问方樱:“姐姐,现在你变成了楼小姐,那她去哪了?” “她,死了。”方樱惋惜叹道。 她拉起衔牙,与他说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说楼回怜辛苦,说阿忍可怜。又说楼家阴森森的,不如埋骨山自在。说嫁进了国公府,还得给程长弦守灵,没点意思。 衔牙委屈地呸一口:“凭什么程长弦死了要姐姐为他守寡?姐姐还没给我守过寡。” “这可不兴胡说八道,我给你守哪门子寡,晦不晦气。”方樱逼他又呸几口。“权宜之计而已,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