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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2 / 3)

快半年不喝酒了,今日拿起这酒壶,想喝上一口?”

“你认得这酒壶?”程长弦忙问。

“怎么不认得,你不就这么一个贴身酒壶,从前常喝的酩酊大醉,快成酒仙了。半年不见你喝,还以为你借了酒,不成那仙,要做人了。”

程长弦心头一悸。

“我的酒壶,可有别人碰过?”

“你这话说的。”老窟笑他:“你这破旧酒壶谁会去碰?陈头家还斥你,叫你赶紧把这破东西扔了,别总是摆在房里,叫别人看见,掉境月楼的身段。”

程长弦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般,指中微颤,他沉重的猜想需要最后一个佐证。

“老窟,我可有让你帮我买过□□?”

“这…”老窟思索着挠挠头:“大概半年前吧,你说房里有老鼠,叫我买些毒药来。我还与你说呢,在我们老家用无条就能毒死老鼠了,可你非要□□,我心里就想,看来你是恨透那老鼠,随你去吧。”

酒壶呆呆掉落地面,程长弦怔愣。

这毒下在半年前,若阿忍不知壶中有毒,为何突然不再用此壶?若他明知壶中有毒,又为何不扔,留了半年?这壶口染着异样的黑,他若真爱喝酒,怎会察觉不到异样,喝个干净,不留一滴?

除非下毒之人,是他自己。

他从半年前,就想过饮鸩自尽。

“阿忍,这是程府丫鬟给你的银子,有…一百九十九两。”老窟脸上闪过心虚,把药包往身后藏了藏。

程长弦木然然应一声,接过老窟递来的碎票:“你……”

老窟脖间僵硬,抱紧手中的药包。

“你上回说女儿病了,发烧不止。”程长弦哽哽,只留下一百两大票,心不在焉把剩下的碎票囫囵塞进他手中:“给她看看大夫,买些药。”

老窟眸孔一滞。

“不够吗?”程长弦看向他。

“够够够。”老窟震着手,弯身接过那些碎票,酸楚的眼眶含着热泪,又怕流下来,拿出糙的手背挡着:“对不起,阿忍,对不起。”

“对不起何事?”程长弦自然莫名。

“我…”老窟仿佛有什么话咽回嘴里:“你去衙门告状,我没能拦你,害你挨打。”

程长弦无奈,宽慰他:“与你无关。”

老窟摇头,起身:“两年前你受不了陈头家欺负,去衙门告状,被打的三日起不来床,我以为你不会再去了。若这次我及时出手阻拦,你或许可少挨一顿打。”他对程长弦鞠一躬,寂寥的背影缓缓离开。

程长弦愁闷,闷的口中发苦。

过道中,戏子客人围在栏杆嬉闹。楼下有人唱戏,唱醉生梦死,风花雪月。

他拿着卖契和一百两白银,穿过春语花言的玩闹人群,冲进陈市泽的房间。

陈市泽两条腿搭在桌上,看见阿忍先一惊,将手中数了一半的银票塞回盒中。

盒子塞的太满,他又压了压才关上,盒上,印着一朵乌色的茉莉花图样。

“你要造反?进我房间敢不敲门?”他劈头盖脸,先是一顿声斥。

程长弦面无表情,把买契拍在他面前。

“我要赎身。”

陈市泽挑挑下巴:“可以,钱呢?”

程长弦又拍一张百两银票,郑重其事:“卖身时,境月楼给我十两。提前十年解契,我该给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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