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有?” 红丫老实巴交点点头,在口袋里寻摸半天,摸出一块还沾着土的碎银:“您看够吗?” 方樱:“……没关系,知你心意到了。” 而后把碎银塞回红丫口袋。 “若小姐想要很多银子,等到明日就可。”红丫道。 “怎么讲?” “明日小姐大婚,嫁妆会解封,同您一起去程府,那便有钱啦。” “啧,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方樱挺身坐起。 门框框响,开门,便是两个嬷嬷进来。红丫脸一红,抱着脸盆便跑了出去。 “这是哪一出?”方樱扫过嬷嬷怀里卷着的画,不明所以。 “明日小姐大婚,老奴们来,是教小姐怎么与夫君行房礼。”嬷嬷们道。 行房礼,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礼仪? “我不学。”方樱断然拒绝。 “您别害羞,不学可不行。”嬷嬷们当她说闹,方樱当嬷嬷们在说笑。 她有什么可害羞,给程祖母当众嗑上三个响头她都不带害羞一回。 “这礼,程长弦也学吗?” “自然,夫妻二人都要学。” “这就是了。”方樱不以为然:“让他自己行去吧,他什么礼都会行,他行了,就等于我行了。” “咳。”嬷嬷们捂嘴,似克制着笑:“这…虽然姑爷身体强健,小姐也不能光指着他一人出力呀。” “你们这话说的,行个礼还能累着他?” 两个嬷嬷附上方樱耳边一阵悄声,方樱面色逐渐涨红,噤声不言。 她们将图展开在方樱面前,方樱吓得蒙上眼,仿若白日见到鬼。 “您仔细瞧瞧,以后都要用上的。” …… “我仔细瞧了,许多地方还不明白,嬷嬷请详作解答。” 公国府内厅,程长弦专注看着面前展开的长图,规矩记下上面每寸内容。 上次他费此心力琢磨的图还是《百审图》,那张图记载着上百种审犯刑术。 而现在这张图,某些招式竟与《百审图》有不谋而合之处,也需钻研一番。 他未想别的,只想学会更多,便能回馈楼回怜那场相思病。能让她感觉到,他要对她上心不是凭空说说,而是要实打实落于各处。 他又问了许多,问到嬷嬷慌了脸才罢休。 “阿兄。”外头,一翩翩少年靴踏晚霞而来,支手利落翻过半台,头靠侧窗边歪歪。 他瞳仁灵俏,眼尾摇曳,招风耳挂着少年独有的意气,一开口,又透出几分不正经:“品画呢?”程印岘爽朗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程长弦似刚知害羞二字如何写,忙把长图卷起。 “阿兄不必藏,我对你那画不感兴趣。”程印岘自顾烦恼,眉眼喜色渐退: “唉,府中各处都挂着红绸子。明日我那寡然无味的嫂嫂便要过门喽。” “不许这般说她。”程长弦如平日催他读书那般,不怒自威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