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知道更多的人。”陈锐邴敲了两下车门,“天冬侍卫,咱们去万青巷。” 人以群分,东都人的住处划分细致,万青巷里住的都是宫里正当值得太监,还有一些是到了年岁放出宫的老太监。 万青巷四街十四号。 “咚咚咚,咚咚咚。” 陈锐邴连敲六下,里面尖声问,“谁呀?” “你陈叔,小六子快开门。” “来了!”门栓拔出,小六子把门打开笑脸相迎,“陈叔,您快里边请,干爹早儿还念叨您,说您给开的方子太苦了。” “难怪今儿早我一个劲儿的打喷嚏,你干爹没少骂我吧。” “哪儿能呢。” 小六子不动声色的打量徐江绾,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 “你干爹呢?” “躺着呢,早些年的落的病,如今都找上门儿来了。” “让他听话他偏不听话!” 任凭大夫医术如何高超,碰到不听话的病人也无力回天。 “咳,咳咳咳!” 徐江绾跟在陈锐邴身后进入屋子,屋里有浓郁的草药味。 “你又说我坏话!” “陆和,你若是不想好,干脆让小六子给你买点□□,直接去了多好。” “都是命啊!” 陆和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徐江绾,左手颤抖的指着徐江绾,“你”了半天,最后两眼一番,昏了过去。 “干爹!” “小六子,给叔让地儿。” 陈锐邴从医箱取出银针,第一针下在人中穴,第二针下在十宣穴,第三针百汇穴,陆和悠悠转醒,小六子上前帮他顺气。 “干爹,您如今不得激动。” 陆和拍拍小六子的手,无力的指指外面,“六子,干爹想吃水镜台的绿豆糕。” “您又不是不知水镜台的绿豆糕不向外出售,不想让我听,我出去便是。” “小崽子!干爹何时坑过你!” 小六子低头,“那我给您换身衣物,不能让贵客笑话咱们不是?” 徐江绾转身出去,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四方小院,干干净净,看得出来,住的人很用心,走到门口唤了声天冬。 “去水镜台找掌柜的要一盒绿豆糕。” “是。” 陈锐邴出去关上门,站在屋檐下红了眼,少年终成白发翁,一个个都走了。 “老陆一直跟着先帝,新帝仁慈,知道他之前吃了不少苦,特赦放他出宫,宫里的老人有钱的都在外买个宅子养老,买不起的就都去寺庙,先做几年苦力,就可以养老了,老陆本想给小六子留些就去寺庙,小六子孝顺,自己借了外债置办了这宅子给老陆养老。” 屋内小六子进里面翻出一套老衣裳,面料柔软,样式有些陈旧却干净,小六子一边给陆和换衣服一边念叨。 “这身衣服做好之后您就没穿过,今儿个穿这身如何?” 陆和笑呵呵的,“这身好,这身最合适。” 小六子眼眶一下红了,“您就是舍不得,平日里给您做身新衣服都跟割您肉似的。” 陆和伸手,让小六子把他袖子拽出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别人欺负你也不知道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