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牵起她的手,安慰的抚摸:“有件事,方家,这次暴雨赈灾有功,如今也升上来,搬到城内住了。这次济昌伯府也给他们递了帖子。” “哪个方家?筠妹妹继母家?” 楚秋池无奈地点头,“就是他们家,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个实差,总不能不请。” 冉从筠对方依依的厌恶也淡了几分,知要方依依不来招惹她,她就不会主动去招惹方依依。 “大嫂子放心吧,那日我就离方依依远远的。绝对不和她起争执。” 离开院子,路上只有冉从筠和楚秋池二人,在一处水榭亭上,冉从筠请大嫂子留步:“嫂子,你告诉我,方家这次升官,真就是因为赈灾有功?” 夏日的风带着燥热拂过耳畔,楚秋池看向水面,风的吹动下,泛起粼粼金光。 “不止。” “方家赈灾有功,但按规矩他家本就是被贬下去的,要起来也不会这么快。如今才几年,就到了凌州拿了实差,背后谋划的人,你应当心中有数。” 冉从筠平静的看着楚秋池。 背后谋划之人——芳蓉。 她的好继母。 芳蓉家中子嗣单薄,只有她和一个亲弟弟相依为命,父亲在京中任一个闲差,空有官老爷的名号,人脉、底蕴全无。 她作为续弦嫁给父亲,已经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有了冉家的帮助,她弟弟的官图也变得通达。人心不足蛇吞象,爬的太快,贪的太多,最后东窗事发,又靠着冉家还能在凌州下面的县城讨个官做。 如今才几年,又升了。 冉从筠垂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很好,她很会为亲弟弟筹划。 知要筹划不到她冉从筠身上,就当做没看到吧。 冉从筠独自坐在水边,手中拿着一盒龟食,喂乌龟。 她和继母多年未曾见面,哪怕现在二人擦肩而过也认不出对方。 今日这个名字有一次在耳畔响起,冉从筠不免有些恍惚。 她看到藏在长裙下的那条腿,腿上的伤疤早就没有感觉,可她心中对继母的厌恶分毫不减。 没有任何证据,她就是觉得,坠马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若她真是个孩童,这事发生最多也就是疼两天,伤好了,长大了,也就忘了。 可她不是,她清楚地记得那日她是如何坠马,继母是什么表情。 她清楚地记得,在京城冉家发生的一切。 冉从筠将手中的龟食一股脑全部洒出。 真希望,她的好继母只是单纯的在给弟弟铺路。 不要把算盘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