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月事来了,身上乏累得紧,裹着薄被躺下了。 夜明珠一个个罩起,心澈心涟悄然退出,只剩一片寂寥的黑。 今夜无风亦无星,漆黑之下,只有莫念秋的双眸如繁星点点,闪着奕奕光彩, 临回前,白渊提到了白圭令。如今朝堂之上,对白圭令的归属争论不休,以中书令为首的半数官员奏请官家将白圭令让蜀王暂管,中书令手握京城十二卫的四卫,兵权早已受官家忌惮,之前派武安伯前往骁骑营,就是为了把骁骑营从中书令手里夺回来,武安伯也算争气,短短一两年时间,收了骁骑营,交还官家。 也有部分官员支持太子掌令。如今太子和蜀王成两相对立之势,于王位稳固最有利,官家最忌讳儿子揽权,定然也不肯。 言至此处,白渊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道,“白圭令在你手里,太子可有为难你?” 莫念秋默默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上一世,莫念秋囿于东宫方寸之地,眼睛狭隘于傅瞑一人身上,自己把自己锁了起来,朝堂之事不问不听,想不明白。如今,她当然明白此中道理,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如若白圭令在父亲手里,各方争夺的势力必然一股脑全集中在父亲身上。”父亲一介白衣,纵然与官家是老交情,从上一世看,这份交情与帝王权术相比,所剩无几。 “但白圭令在东宫,那么形势截然不同,只会是蜀王与太子之间,亦或是父子三人之间的较量。” 只是,这一世,白圭令的抢夺似乎来得比之前迟了许多。 眼波若隐若现,在寂静的夜里流转,莫念秋一寸寸循着蛛丝马迹往前回想,终于猜测到,这恐怕与圆房有关。 圆房的消息传出,这一两日太子便会有动静了吧! 含象阁里, 刚过戌时三刻,刘内侍脚步极轻地走进来,声若寒蝉,“殿下,宜春阁的灯已经熄了,听宫人说,太子妃身体不适,回去简单吃了晚膳就睡了。” 傅瞑眉梢微拧,将狼毫掷于纸上,氲出大片漆黑,如眸色落在了莫念秋月牙白衫上,徐徐蔓延开来, 如骨鳗在喉,闷声道,“把这些大字拿去烧掉!” “是。”刘内侍亲自收拾了十几张宣纸出了殿门,窝在墙角边焚边重重叹着气,“太子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大字了。到底谁惹恼了他?” 上次还是多年前皇后被贵妃当众讥讽受辱,他自责无法保护母后,写了整整一夜大字。 * 翌日晨起,薄光初现。 傅瞑早朝后刚回东宫正欲用早膳,沈成渝便登了东宫门, 傅瞑眼皮未掀,全然没有请他坐的意思,“不在侯府呆着,总是朝我这东宫跑,成何体统。” 沈成渝驾轻就熟地净着手,向傅瞑谑言,“如何不成体统了,我以前每日都来,即便住在东宫你也没说过什么。如今你成了家倒是不成体统了。” 说着,接过苏女官准备好的碗筷,嘴甜道,“谢谢苏姐姐。”坐下便吃,哄得苏如意又羞搭着脸。 如今东宫的膳食被莫念秋带来了新的口味,沈成渝夹起一个水晶包,一口吞下半个,是虾仁馅的,又夹了一个,是素食馅的, 就连一碗不起眼的米粥,也飘着淡淡的清香, 沈成渝吃得舒坦,回味绵长,“果然是来对了。你这东宫的膳食越发好吃了。不愧是娶了位通透玲珑心的人为妻,武能想得出将白圭令交到六大王手里保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