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湿答答的。陈桉正在流水线上制作一把伞,刚将伞打上标签,警察喊了他的名字。 “陈桉,外面有人找。” 他坐到玻璃前,看见了杨知南,还有颜绾。 脸上没有血丝,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不难看出来是大病初愈。 杨知南冲陈桉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外面,转身走到外面台阶站着,将空间留给母子二人。 “桉桉,最近过得还好吗?” 听筒传来熟悉的声音,陈桉低下头。 “还好。” 那天颜绾和陈桉说了很多,唯独有句话真真正正拨动了死潭。 “想保护妈妈的你没有错。桉桉,妈妈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再过几个月入秋了,妈妈给你织几件毛衣带过来好不好?” 末尾的疑问句得到了肯定,陈桉隔着玻璃,隔着电话轻轻的,颤抖的嗯了一声。 儿子的声音听筒里传过来,“别哭了,要笑。” 陈桉的手放在玻璃上,落在颜绾大概的嘴边的位置,隔着玻璃,学着记忆里的动作,慢慢的推出了一个笑容。 “好。” 水汽朦胧,一面之隔,两个世界。 —————————————————————————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陈桉没有反驳,黑龙当他默认了。“…..甘心做个普通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你既然听见了又何必再问。” 房间安静了会儿,男人的声音再响起。 “陈桉,你会来找我的。我就等着你跪下求我的那天。”少年将被子盖过头。 可陈桉最终没有等到入秋的毛衣。 九月份中旬,杨知南急匆匆地赶到少管所带来一则消息—— 颜绾得了胃癌。 她在外面摆摊吃了份凉皮,忽然辣椒进了喉咙,咳着咳着就咳出血,几个摊主架着她去医院检查。 一查,已是胃癌晚期。 起初杨知南是不知道的,可纸包不住火,他提起颜绾,父母总露出一种愁叹,而怜悯的神色。 “小南,好孩子,别告诉陈桉。” 即便自己将全部的压岁钱砸进去,也不过是颜绾几天的药钱。 隔着玻璃,杨知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陈桉,怎么办?” “阿南,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够好了。交给我好吗?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陈桉捏着红色的座机听筒,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情绪是这个年纪以及作为“儿子”这个身份和立场,不该有的平静。 他注视着好友的眼睛,在情绪获得安放的刹那,杨知南居然魔怔地想,或许陈桉真的有什么办法。 ……. 红色的枫叶打在地上,坑洼的水纹凹了又凸,南京下起了秋雨。 “黑龙!” “黑龙你出来!!” 在房间呼应无果,陈桉对准墙上的裂缝狠狠地捶下,“咚——”闪电,“轰隆”闷雷。借着自然的掩盖,他逃出了少管所。 癌症晚期,会死人的啊。 一想到连颜绾都要离开,陈桉快疯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对自己如此不公,为什么受苦难的永远是好人。 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