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姑娘陪嫁这么寒碜,背后不定怎么笑话姑娘呢。还有那起子见人下菜碟的奴才们,本来就处处给咱们使绊子,这会子更得了她们的意了。” “你少说两句吧!”如意怕江妍堵心,连忙斥道,又柔声宽慰江妍:“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好想。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也堵不住。好在侯爷身份高贵,您妻凭夫贵,就是嫁妆再单薄,也是这侯府里除了太夫人以外最尊贵的夫人。别人背地里再编排,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咱们只管过咱们的日子,理他们作甚!” 江妍仍是叹气。 如意只得又劝:“再说了,这两日我也打听过了。侯府富贵,吃穿用度都比伯府高出一大截,您纵是没有嫁妆,就凭着月月的份例,也能过得舒舒坦坦的。” 江妍抬起眼皮,终于开口说道:“吃饱穿暖,日子就过得舒心了?女子出嫁,娘家陪送嫁妆,表面上看起来是金银财帛,其实是女子在婆家的底气。这世道对女人苛刻,陪嫁丰厚的女孩在婆家尚且要谨言慎行,服小作低,何况我几乎等同于没有陪嫁?” 她翻了个身,低声说道:“况且,我嫁进来的原因本来就不光彩,侯爷和太夫人本来就不待见我。我若是有嫁妆傍身,自给自足倒还好说,顶多是受人家的冷脸。就像你说的,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理他们也就是了。但我如今一穷二白不说,还要伸手向他们要钱花,这不是更讨人嫌吗?” 如意哑口无言,只得求助地看向吉祥。还好吉祥机灵,立刻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您既然嫁给了侯爷,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更何况,侯爷身份显赫,家财万贯,也不差您这一星半点的。” 江妍无奈地看向她:“你以为过日子就是吃饭穿衣这两件事?” “那不然呢?” 江妍索性坐起身来,掰起指头算给她听:“侯爷兄弟六人,子侄十几个,再加上太夫人,大家住在同一个宅门里,总归是要打交道的,这些人情往来要不要钱?” “……”吉祥一愣。 “侯府富贵,家里的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日常打赏要不要钱?” “……” “我既嫁给侯爵,日后少不得要出去和王公大臣的夫人小姐们交际,游园宴饮,迎来送往要不要钱?” “……” “我如今出了门子,娘家的亲戚有事,婚丧嫁娶,四时八节,总不能空着手去,这些要不要钱?” “……”吉祥苦着脸,“姑娘快别说了,我头都大了。” “还有呢。”江妍不理她,接着说,“江家的境况一里不如一里,看我的陪嫁就知道了。日后母亲看病,阿铮读书入仕、乃至成家立业,我少不得也要贴补不少。这些钱难道我伸手找侯爷去要?人家给不给先不提,我自己也没脸开这个口。” 如意虽比吉祥想得多些,但也没想这么通透,闻言只觉如坠冰窖,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忧心忡忡地问道:“那如今可怎么是好呢?” 江妍这样一笔笔地算下来,心里反倒渐渐有了章程。她沉声道:“江家的这些陪嫁是指望不上了,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破衣烂衫,废铜烂铁,什么时候想个法子处理了才好。若是能换点钱自然是最好,若是换不了,白送人也行,省得放在那里碍眼,叫人看见了还要在背后说嘴。” “奴婢知道,这几日就去办。” 江妍接着道:“我记得母亲给我的陪嫁里,有京郊的五十亩良田,城里的一个点心铺子,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咱们如今只能在这几样东西里做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