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还是女方给的嫁妆,基本都是成双成对的。哪怕是一个茶壶,配的也是四个杯子,不可能是三个或者五个。取的便是夫妻恩爱,一双两好之意。但这里头只有夜壶只能是一个,因为夜壶是专给男方用的。陪嫁一个夜壶,就是寓意女方一辈子只嫁这一个丈夫,忠贞不二,从一而终。 但现在江家陪嫁了两个夜壶是什么意思? 本来江妍和顾延朗父子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好不容易,顾延朗才用这一出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戏码,把这桩丑事遮掩了过去。众人虽然心存疑惑,但碍着他位高权重,也不敢多说什么。结果这当口,江家居然陪嫁了两个夜壶过来,这不是当众打永安侯府的脸吗! 立秋和处暑七手八脚地把夜壶从箱笼里找了出来,献宝似地捧到江妍面前。江妍看着那白底青花的东西,心里一阵发堵。她无奈地问吉祥和如意:“大婚那天,你们也在现场,礼官念嫁妆单子的时候,你们就没发觉?” 吉祥两眼朝天想了想,茫然地摇了摇头:“奴婢当时只顾着您别和侯爷撞了头,其他的根本没在意。” 还是如意认真思索了下,笃定地回道:“奴婢当时听得真真的,礼官念的是夜壶一把。” 江妍总算松了口气。好在侯府请的礼官经验丰富,临危不乱,要不然大婚当场就得闹出笑话来。不过这嫁妆单子顾太夫人是已经过过目的了,难怪她看自己哪哪儿都不顺眼。 “没传出去就好。”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却听潘嬷嬷慢条斯理地问道:“那这东西——” “留一个,砸一个。”江妍斩钉截铁地说道。 “新婚的陪嫁,砸了可不吉利。”潘嬷嬷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依嬷嬷的意思呢?”江妍笑眯眯地转头问道。 “依着老奴的意思——”潘嬷嬷作势想了想,继而慢吞吞地笑道,“反正侯爷也不知道,您就搁在库房里就是了。” 哪知江妍陡然正色:“嬷嬷此言差矣。侯爷是我夫婿,他虽不知情,我却不能欺瞒他。这东西想是我娘家的下人一时疏漏,错放了进来的。既是错放的,那本来也不是我的嫁妆。既不是我的嫁妆,砸了又有什么不吉利的呢?” 一席话说得潘嬷嬷无言以对,只得讪讪地闭了口。 江妍则对处暑说道:“你手里的那个,砸!” 处暑忙看向潘嬷嬷,却见潘嬷嬷一昧只低着头,无奈之下只得将手里的夜壶“腾”地一声砸得粉碎,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瓷。 如意心思细腻,连忙找来一把扫帚,把地上清理干净。江妍又将嫁妆单子和新造的册子比对了一下,确认无误,这才吩咐将库房锁上,把钥匙交给如意保管,领着众人回了正房。 不多时,大厨房里传了午饭。众人猜想江妍心情必定不好,皆屏气凝神地服侍她用饭。江妍不想让旁人看笑话,反倒言笑晏晏,吃得比前两日还要多些。吃完了还道潘嬷嬷和立秋等人一向辛苦,将几样没动的好菜都赏了她们。潘嬷嬷几个领了菜,喜滋滋地下去吃了,吉祥和如意则服侍江妍歇午觉。 因屋里没有外人在,江妍也不装了,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不住地唉声叹气:“你们说说,祖母她们办的这叫什么事?不出两日,潘嬷嬷指定把我嫁妆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给太夫人知道。她老人家本来就不待见我,现在看见我嫁妆这么单薄,先前还那么装腔作势,不定要怎么恼我呢。” “就是就是!”吉祥也义愤填膺,“永安侯府高门显贵,府里的夫人奶奶们都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现在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