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方才一路上寒风瑟瑟,如今进了屋卢嘉兰只觉得身上的酒气扑鼻,整个人仿佛是被腌制过的,再回想方才喝的酒,嫌弃道:“我再也不想喝酒了……” 丫鬟笑道:“送荷堂有湢室,卢小姐不妨泡一会暖暖身子。” 卢嘉兰浑身泛着酒味,点了头,并未拒绝。 “劳烦虞姐姐等候片刻。”她还有些犹豫会不会麻烦虞秋烟,可又不太想一个人回去宴席上。 虞秋烟点点头:“自然。” 丫鬟拿出两套衣物放到了桌案上:“府上丫鬟忙于寿宴,此处人手缺少,奴婢出去帮忙准备浴汤,二位小姐先换下衣物罢。” “好。”卢嘉兰点头。 随着“吱呀”一声关门声,丫鬟走出了暖阁。 虞秋烟将衣裳递过去,示意卢嘉兰去屏风后更衣。 “别着凉了,你先去换。” 待卢嘉兰进去之后,虞秋烟在花罩门外褪下了手上金钏儿,擦了擦手腕。 衣袖拂动间,阵阵酒香袭面,酒香醇厚,但沾染在身上不免有几分黏腻。 虞秋烟有些恼,想着今日可算是在梁府换了两遭衣物了,莫不是今日不宜出门。 她坐在贵妃榻上,等卢嘉兰出来。 只是屏风后许久都未传来动静,也不知是何情况,虞秋烟喊了一声:“卢小姐?卢小姐?” 里头无人作答。 虞秋烟从贵妃榻上起了身,绕过花罩门,在屏风前站定:“卢小姐我进来了。” 她心下奇怪,绕过屏风,却见卢嘉兰一身素白中衣半靠在了拔步床上,像是睡着了,外衫袄裙随意地脱落在地上。 她走上前去,撩开床幔,俯身拍了拍卢嘉兰:“卢小姐?” 如此靠近,她才发现这拔步床里头的香味比外头更浓,没一会便迷瞪瞪地想着这床上的香气实在太香了,闻着便叫人舒适得想睡觉,难怪卢嘉兰睡死过去…… 灵台之上又闪过一丝不对劲,但不及细思,虞秋烟整个人已然滑落,软倒在”床榻之下。 送荷轩一轩三厅。 东阁与暖阁截然不同,东阁三面遍开轩窗,雕花彩绘,与室外湖光山水如融一体。 若在盛夏之时,或能看到荷叶田田,水雾溟濛,树影扶窗的葱郁宁静之景。 可如今这大晚上的,在里头能有什么雅趣? 枯枝败叶,鬼影森森。 太子甫一进来便有些后悔方才的决定,灯烛晃动之下,绕过山水挂屏勉强看了看博古架上的陈设。 随手拿了一本经史子集坐到了紫檀木翘头书案上,就着灯烛翻了翻,上头倒还有些批注。 应是梁元朗看过的,只是上头所有墨笔批注之后另有一道朱砂作批。 朱笔显然是后添上去的,不止评了文章还对墨笔所写的批注评头论足。 墨笔批的十分有见解,但朱笔所记甚为有趣。 比方在调虎离山之计后,朱笔写:大兆平德十一年五月初十,调兄离室,顺手牵羊,透雕白玉镇纸、翠玉鲤鱼佩,并以赝品乱真。 书籍边角卷了边,显然有些年头了,太子起身又翻阅了数本,发现不少诸如此本的双批注。 墨笔说“若非所愿,便是山珍海味也弃如敝屣”,朱笔则道,“山珍海味倒也不必弃如敝屣。你不喜欢,我可以吃给你看啊。”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