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摇头苦笑,这梁家倒是兄妹情深,这般斗智斗勇也甚是有趣。 忽而闻见窸窣吱呀的响声。 他扬声往外问:“何人?” 外间并无人作答,一时阒然无声,小厮也不知跑哪去了。 他放下手中书册起了身,往外行去,却闻见中厅内有酒香。 他想推门走出去,却发现门户紧闭——推不开。 中厅后的暖阁燃着明亮的灯火,小厮带他来时说过那边是厢房,声音便是从那传来的。 他望着那簇簇燃烧的灯火,最终还是踏入暖阁中望了一眼。 厢房内里由落地花罩隔出内外,堂内空无一人,但贵妃榻下却放着一册翻开的书籍,桌上木盘中还有一身叠好的女子衣裳。 花罩门的景象被一扇六折屏风挡着视线,瞧不清内里景象。 但,鼻尖能隐约闻着咸涩的酒气与清甜的熏香——太子自幼在宫中见惯了隐私手段,这一下便觉出不寻常,捂住口鼻,正要退出暖阁,却瞧见桌岸上被人褪下的金钏儿。 ——不巧,白日里才见过。 这一番倒叫他更为确定这是遭了人暗算,这虞大小姐可是订了亲的啊! 且金钏儿都褪下了,衣物也在外头,可以想见里头的人只怕是衣衫不整,到时被人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是无事也成了有事。 太子暗骂了一声,想着若真出了事,可如何向太傅交代,不说太傅,他都无法向他皇叔交代…… 他连忙屏息,正要退出暖阁,一转身,便闻见“咯吱”一声,暖阁的隔扇门也被关上了。 他跑过去喊了一声:“开门!否则本宫必治你罪。” 但,无济于事。 太子气得甩开袖子,在暖阁四周逐一推窗,欲要翻窗而出。 雕花轩窗像是卡死了,推了片刻依旧纹丝不动。 此事显然有备而来,外间的人只怕早就等着将人关在这里头,因而太子绕了一圈依旧徒劳无功。 他本想往外喊人,但很快便听得外间隐约传来人声沸语——有人往这边来了,还是一大群人。 那些人只怕就是冲此处而来,他再喊出声必引人注意。 最后只好抬脚去踹那窗棂,但这又哪是那么容易踹开的。 且屋内也不知残留着什么味道,闻着人浑身发软。 花罩门后半晌毫无动静,若真是虞家大小姐只怕已经昏死过去了。 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昏死过去,太子如是想着,使出了仅剩的气力,泄愤一般往窗上踹了最后一脚。 那扇窗面依旧毫不动弹。 收了脚,在屋内来回踱步——如果他没记错,这送荷轩临水,便是踹开了窗,他难道还要跳进那冰凉的湖水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