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等着他开口。 “因为他如我一般卑劣,我便不必畏首畏尾,”他道,“大抵算是……狼狈为奸?是这个词吧。” “我出身平南侯府,你应当知晓。” 沈鹤朝闻言,颔首。 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的……母亲,是平南侯的续弦,还未入侯府时,也不过是平南侯母家那边来的一个表小姐罢了。” “若只是普普通通的因着那几分关系选了她自然无碍,可她害死了平南侯夫人,”说到此处,贺闻洲的神色已然变了,言语中似有恨意,“甚至是与我那个父亲一同犯下的恶事,平南侯夫人还留下了个孩子,每见我时便是一脸嫌恶。” “所以我常想,究竟何时,我才能将这身肮脏的血肉褪个干净。” “其实諭阳并不最适合她,”贺闻洲话题转的太快,沈鹤朝却是一瞬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縉安皇帝卑劣不堪,你们那位陛下软弱,真正适合她的只有南聿那位陛下。” “可他已经死了。” 是沈汜。 沈鹤朝心道。 是啊,他已经死了。 可……也不尽然。 “若她遇上的是沈汜,那傅将军不会受忌惮,傅霁渊也不必非从文不可。”沈鹤朝抬眸,说出的话却令他一愣,“那般,她未必有机会逃出那深宅大院。” 孟归宁也并非自己挣扎的上了这条路。 她从来是被世道推着走的人,不知何时便又会被这世道抛下,才会如今这般挣扎着要给自己走出一条道来。 “所谓的适合,也不过相对罢了。”沈鹤朝转身走到门边,便见舟衡站在外头,手中拿着纱布和药膏。 “多谢。”他轻声谢过,接过药膏草草抹了抹,将纱布缠上。 “贺将军,”沈鹤朝看着他,最后落下一句,“这世上从未有谁离了谁不可,一个人也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 “保重。” 说罢,沈鹤朝转身出了牢房,贺闻洲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又将目光收回,神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