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之处,却已成了他。 “我很好奇,”贺闻洲默了默,看了看他身后成千上万的将士,却是道,“你不该,也不能,调动如此多的兵。” 沈鹤朝看着他,笑意清浅,一如前几日进城时的自如,“调得动的调,调不动的……换个能调动的将领便是。” “毕竟,我这岐王殿下的名头,也非全无用处。” “你卸了他们的职!?”贺闻洲心口一震,眸中满是惊异之色,“你倒还真是放肆,却不怕有人治你的罪,便这般全无忌惮?” 便连皇帝,也不忌惮? 沈鹤朝闻言,神色未变,心中却是苦笑。 如何不担忧。 今日事毕,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比起这些,”沈鹤朝手中长剑一动,贺闻洲便被那力道震得猛的跪在地上,又见他微微俯下身,开口,“我更怕的,是故土不复存,黎民不复生。” 神色渐冷,沈鹤朝却是不再看他,身子笔直,瞧着不远处的城门,凛然道:“便是身将不复,我也绝不会让你们这些人再有半分寸进,污了我諭阳门庭。” “呵,呵呵,”贺闻洲轻笑,面上笑意渐渐没了去,“你演戏倒是有一套。” 先前装作那般,他还当他武功并未有多好。 如今想来,自那时起,他便已然在他的算计中了。 “孟归宁倒常说我是个疯子,”他低声,“可依我看来,你也不差。” 沈鹤朝不再理会他,只是招了招手,便有人上前来将他押住带了下去。 眼见着人没了踪影,沈鹤朝手中长剑应声而落,面上却终于带上几分轻快。 “铛——” “孟沂先,”沈鹤朝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收兵。” “是。”孟沂先应声,紧绷着的神色终于缓和几分。 沈鹤朝摸了摸脖颈,却是神色变了变。 贺闻洲挟的太紧,他最后又挣脱开那剑便更是深了几分,好歹没出什么大问题,如今颈上却是流着血,他手一触,便是满手鲜红。 看着余光中本要走来的身影忽的转了方向,沈鹤朝不再理会流血的那处,抬步朝着先前押走贺闻洲的路而去。 隔着牢房,沈鹤朝看着坐在角落的人,神色难辨。 他倒还自持着为将者的傲然,不曾乱了衣冠,脊背挺直着。 便是这般默了半晌,沈鹤朝终于叫人开了门,走了进去。 “来了。” 他抬头。 “你知道我会来?” “你还有话没问完,”贺闻洲笑了笑,神色一如既往,倒是不曾有身陷囹圄的自知,“不是吗?” “是,”沈鹤朝上前几步,“不介意我坐下?” “请便。”他抬手,轻轻点了点头。 沈鹤朝找了处坐下,看着他身上锁着的镣铐,“你并非如孟归宁忠于諭阳一般忠于縉安,也不曾如我一般对这一方天地有所执愿。” “我很好奇,”沈鹤朝看着他,说出了他先前不久方才说过的话,“究竟为何,你要为了縉安如此拼命。” 许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些,贺闻洲斟酌半晌,终于轻声开口,“大抵是因为……适合?” 适合? 闻言,沈鹤朝皱了皱眉,可见他似乎还有话说,便将心头的疑惑先压了下去,只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