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十惑庵是很好,师父慈祥、师姐包容、师妹可亲…… “奴婢听说,石翼郡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翻过湘梧山就到了,可奴婢一直未曾去过。” “石翼郡?”阮葶嫣秀眉微蹙,“蟾露,你如何知晓我之前住在石翼郡的?” 蟾露见她稍稍变了脸色,自己也不由得局促起来,“是、是莲妃娘娘告知奴婢的。阮大人给莲妃娘娘的谢罪折子里说,您与父亲一直住在石翼郡,前些年父亲去世了,阮大人曾想把您接来京城,却被您婉拒了。这次指婚,阮大人为保您一生无忧,特冒险换下了自己的女儿……” 阮葶嫣的唇角浮现一丝混沌的笑意,“他……是这么说的啊……” “是。莲妃娘娘看了折子后消了气,很怜惜您的孤苦无依,这才命奴婢入府伺候。”她若有所思地喃喃,“只是奴婢觉得,此事有些……”蓦地,她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越矩,连忙闭上了嘴。 阮葶嫣的眸底荡着点点疑惑,她又何尝不觉得此事“不合逻辑”呢? 圣上指婚、一言九鼎,阮谦竟公然换了新娘,他怎会不知自己这是在抗旨! 难道对侄女的关怀真的超过了自己以及全家人的性命吗? 从阮葶嫣在十惑庵带发修行了十几年、几乎忘了伯父的相貌这点来看,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换个角度想,阮谦是因为足够幸运才逃过了死劫吗? 答案也未必是肯定的。 前日在宫中,阮葶嫣目睹了大皇子段汝础对自己七皇叔的态度:厌恶又嫉妒。 厌恶他是个聋哑之人,也厌恶他抢了自己不少的“风头”;而嫉妒,则来源于父皇对七皇叔由来已久的“厚爱”,包括纵着他“盲射择妻”。 然,段栖樟的矛盾也在于此:他这般珍视七弟,如何能容忍阮谦的“偷梁换柱”? 思路到这里像是突然打了个死结一般,怎么解也解不开了。 阮葶嫣展展眼,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带着深深的苦涩,直灌入喉。 这时,只听门外有丫鬟叩门,“王妃殿下,烦请移步膳厅,午膳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