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蟾露虽非当事人,但人们低声的议论与或同情或嗤笑的目光却像无数支钝了尖儿的箭,即便射不透人心,也能敲击得身子无处不痛。 “王妃……”她心疼地揽住阮葶嫣的手臂。 阮葶嫣面色平静,瞧不出任何情绪,凛声问道:“伯父、堂兄,葶嫣此刻可以入府了吗?” 阮恒不禁滚了滚喉结,那翘扬的长睫,好似浓墨晕开的一条逶迤之路,崎岖得令人胆寒、精巧得又摄人心魄。 阮谦并未留意儿子的失神,而是笑得愈发肆恣,“当然!瑱王妃,请吧!” 阮葶嫣莲步轻移,裙摆摇曳,婀娜万千。清风扫过,一缕青丝掠过阮恒的脸,他深深吸了口气。 随着阮府众人返回院内,朱红的大门赫然关闭,种种蜚语流言尽数被隔绝在外。 阮谦的嫡母、嫡妻与妾室以及一众家丁、丫鬟见阮葶嫣走入正厅,皆俯身行了一礼。 阮葶嫣也不失礼节地参拜长辈。 只是这一拜身子还未立直,却听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冷声道:“王妃殿下,老身年岁已高,身体不适,不便作陪,先行告退了。” 紧接着一旁的边氏也应和:“王妃殿下,臣妾身为儿媳,尽孝乃分内之事,也请恕我离席,照顾老夫人。” 听得此言,蟾露气得满脸通红。若说之前阮氏父子故意阻拦不让阮葶嫣进门只是“导火索”,那么此刻这婆媳的话则直接烧到了她的脑门子。 阮葶嫣瞧出她作势要发作,连忙按住她的手,默默地摇了摇头。 蟾露的小脸扭成一团,却不得不听主子的话,只好把已经冲到嗓子眼的火气生生咽了下去。 阮葶嫣态度谦卑,再度福身致礼,“因婚事而劳累了祖母,劳烦了伯父、堂兄和伯母,葶嫣有错。祖母疼我,恳请您在歇息之前,命人将东西返还于我吧!” 她缓缓抬睫,眸中微茫朦胧,情绪起起落落,动情又动人。 可阮老夫人只漠然地睇了她一眼,嗔笑道:“瑱王妃殿下,嫁妆早已由宫中送到了瑱王府。我们阮家可再无欠你的任何东西了!” 此言过耳,阮葶嫣只觉苦涩自心底奔涌而出,刹那间漫过了她的意识。 * 春光缱绻,细暖的杨柳风拂花掠枝,穿堂过窗,吹皱了清茶、吹散了清香。 蟾露为阮葶嫣换了杯热茶,轻声劝道:“王妃,忙活了几个时辰,您喝点水润润喉吧。” 阮葶嫣“嗯”了声,却仍端坐在案前,一动不动。 蟾露知她心情不佳:先是早早爬山头祭奠亡魂,遇到个奇怪的归黯,听了个悲惨的故事;接着回门时被百姓围观不说,可能还在众人心中落下个“弃妇”的印象;再然后同阮老夫人讨要什么东西,被拒得彻彻底底;最后受到的接待也相当敷衍,草草结束了寒暄、回了房。 别人家姑娘归宁,父母兄弟亲亲热热,可阮葶嫣却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蟾露心里也不痛快,但不能表现出来,免得“雪上加霜”,只得尽量找些能让对方活泛过来的话题。 “王妃,您是不是想家了?奴婢清楚,这里再大再好,也不及您生活的地方……” 阮葶嫣的眼睫颤了颤,唇瓣翕动,可还是没有出声。 蟾露见她有了些反应,愈发积极起来,“王妃,不如您跟奴婢讲讲你以前的家是什么样的。” 阮葶嫣转头,幽幽地望向她。 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