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隐瞒,调整了下姿势,朗声道:“卫前辈,人又不是我杀的。再说您不肯把所有功法传给卫小姐,让她学艺不精就算了,你还让她去冒险。现今人没了,还怪到别人头上,是不是不太地道?” “放屁!”卫晓锋目眦欲裂,转瞬间剑锋已至杜雪衣身前。 杜雪衣慢悠悠说道:“东山剑派剑法重在快和繁,变幻莫测让人瞧不见来势去路。但练到你这一重境界,明显能感到手腕跟不上剑的速度,反而不如之前用得轻松自如,还容易伤了自己,所以你才不肯将这一重的功法教给卫小姐。” “你!”卫晓锋大惊,习武者尤其是到了极高境界的人,被人看出破绽便犹如被对方知道命门,他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竟是有些颤抖。 “我有办法。”杜雪衣侧头一笑,对上卫晓锋瞬间被点亮的双眸,“无论是繁或简,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尽头都是归一。这一重剑法你其实已了然于心,只不过你一直不肯放弃原来的习惯罢了,你不妨试试将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简化。” 杜雪衣斜乜了眼有些意外的梅三姑,她的手已不知不觉地放开,正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梅三姑,这梅花香虽能助你习武,但你运气时,总觉得气息滞在百会穴无法疏解,刀法也因此无法精进。你一直怀疑是兵器的问题,于是差人打造了各种尺寸的刀,却无济于事,觊觎映月双刀,也是因为这样,却不知至始至终,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究竟是谁?”梅三姑踉跄起身,眼神说不出的慌乱。 片刻之后,本剑拔弩张的屋中气氛变得分外安静祥和,卫晓锋站得笔直,正凝神参悟剑道。另一边,梅三姑盘膝端坐于地,正根据杜雪衣的指引,聚全身之力冲破关隘打通穴道。而角落里的杜雪衣,则一脸无聊地蹭着手上绳索。 骤然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落。 专注练功的人五感均较为迟钝,杜雪衣却是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心中还叹道总算来了。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只来得及抖了抖衣袖,也没瞧出究竟掉了什么,但总归是留了个信。 一阵风猛地刮进房内,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杜雪衣抬眼,却没见着心心念念的少年。 只见门后出现一瘦一壮两个身影,前者顶着个光头,被烛光照得闪闪发亮,而后面那人约莫五十岁左右,衣着破烂,脸上脏污不堪,头上梳着一道士髻。 “怀无?”杜雪衣难以置信道。 她设想过许多人,却完全没料到最后来的,竟是在千里之外的剑南道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和尚。而那道士,居然是之前在清律寺外瞧见的,被轰出来的那酒鬼。 怀无见了杜雪衣也是瞠目结舌,反应了好一会才结巴道:“玉山姐?” “这小妞长得不错啊,小子有眼光。”道人笑着拦在怀无身前。 其时梅、卫二人俱已察觉,作出进攻之势,但梅三姑到底是在运气时被打断,已受了内伤,嘴角还挂着血。 道士挥掌向卫晓锋而去,怀无则对上梅三姑,四人两团身影登时杀得难解难分。 怀无武功本就不俗,那套掌法杜雪衣就曾做出过高度评价,而今那道士却更胜一筹。只见他下盘用的是佛门绝技,步法稳健却暗含汹涌波涛;而他的掌法却同道门的阴阳掌颇为相似,在他手中其威力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较怀无用时更显完整和成体系。 虽然杜雪衣二者皆见识过,但那些单独使用的却远远没有这道士运用得自如——两套看似天上地下毫无关联的功法,竟配合得好生巧妙,相得益彰。若非双手动弹不得,杜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