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遭。而那辆马车则突然加速,向前狂奔而去。 莫云反应极快。他两掌撑地,稳住了身子,接着两腿一蹬,翻身跳起,从箭囊中抽出一箭,搭上长弓,拉满,箭破空而去,直直扎进马腹之中。那马前蹄扬起,悲鸣一声,接着轰然倒地,连带着车厢也侧翻了。 马车里原本被绑住的那人也被甩了出来,不知何时他的绳索已然解开。花非仪一看,顷刻明了,他应是悄悄解了绳,又趁莫云不注意,将他踹下了车。可惜马跑不赢莫云的箭矢。 他刚摇摇晃晃的站起,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莫云连发两箭,射中了两条腿。他顿时扑倒在地,却回过身来,直接拔出箭矢,不顾流血的双腿,挣扎着朝前爬去,但爬了不到几步远,就卸了力气,不再动作。 莫云见他倒下,立马上前,拾起绳索要将他重新绑起。可一靠近,地上躺着的人就猛地抓起旁边的长剑,一把刺来。莫云慌忙侧身,险险躲开要害,只被割开一点布料。 那人首招失手,再次挥剑。莫云仰身后翻,拉开与他的距离,继而取箭上弓,朝他射去。那人双腿受伤,站起已属勉强,压根来不及闪躲,腹部就又中了一箭。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以剑支地,才堪堪维持住平衡。 “乖乖束手就擒,何必自讨苦吃?”莫云又取了箭,再次瞄准了他。 他不言不语,屹立在那。风吹过,卷起带血的黄沙,也拂开了他额前的乱发。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显露了出来,那是死寂的大海,然而表层之下,却是潜伏已久的巨浪,正蠢蠢欲动,要掀一个天翻地覆,讨一个天道正义。 他举起手中的剑,砍下扎在腹部的箭尾。抬头,那双眼紧紧盯向莫云。 莫云无奈轻叹,手一松,放出一箭。那人脚下挪动,向左横踏一步,躲过疾驰而来的飞箭,接着提剑直冲,朝莫云奔去。 那是孤注一掷,也是飞蛾扑火。 藏在树上的花非仪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决斗。从那人挥剑的姿势、力度、方向种种看来,花非仪可以确定,他从未学过武,只是凭着一股本能,或者,是一腔怒火而战。一个技艺娴熟,身强体壮;一个不曾习武,伤重又体弱,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莫云的飞箭接连射出,那人只躲过一小部分,身上又多了几个孔洞,血液流淌,侵染了他的衣袍。他立在一片尸体中,像一杆残败的旗帜。 “还不认输?”莫云冷冷问。 那人紧了紧手中被鲜血打湿的剑。 莫云见状,摸向背后,却摸了一手空,才发觉箭已用尽。他丢开长弓,脚尖一挑,踢起一把大刀,伸手抓住,向那人道:“我在你身上已浪费了太多时间,是时候了结了!”说罢提刀砍去。 那人却不偏不躲,大刀落下,正好砍在他的肩骨上。莫云用力一压,刀身又进了几寸。 然而那人却忽然冷笑。 莫云皱眉,未解其意,正要迫他跪下,却反被拽住握刀的手。莫云登时警觉,刚要挣脱,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剑霎时刺来,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脏。 莫云错愕地瞪大了眼,张了张嘴,似是想说点什么,但吐不出半字,只呕出一口鲜血,随后就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树上的花非仪也被这戏剧性的结局惊着了,不禁将目光投向那人。 他的脸依然被长发挡着,看不出悲喜。他慢慢抬手,拔下肩上的砍刀,随手一掷。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迟缓地转过身,迈了两小步,就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方才的战斗已耗尽他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