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王爷您的病不出十日准保大好。今日正好是第十天,王爷您的气色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李牧也觉得身子松快不少,食欲大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沐浴一番再进食,便让林崖去隔壁房里请许彦半个时辰后来他房中叙话。 许彦进屋时,梳洗一番的李牧换上日常的衣服,坐在桌前看书。许彦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端详着面前的李牧,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病容已消,看着精神多了。林崖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守在门边仔细观察着小楼四周的动静,只见到瞿无干若有所思地看向这边。 思前想后,瞿无干最终没有上楼,拐弯去了县衙正厅,替山南村的两户人家决断丢了的那头牛该由谁家来赔。林崖见瞿无干走了,这才放心地关紧房门,走进屋里,加入两人的谈话。 先时许彦已经和李牧说了这些日子萍水县的大小诸事。说是大小诸事,其实都是些皮毛小事,不值一提。林崖接话道:“李大夫走后,萍水县显得太安静了。还好萧萧姑娘昨日正式回县衙当差,不然县衙也冷清得很。” 许彦留心观察着李牧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李牧迅速进入了下一个话题,问道:“长安可有什么新消息?” “严华在昭陵找到了《兰亭集序》,他已向陛下上书禀明此事,估计他的奏折会比我们禀报张世祺逃狱一事的奏折早两三日出现在陛下的案头。”许彦和李牧默契一笑,这事早在他们意料之中。他们之所以敢主动向长安奏明张世祺逃狱,正是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兰亭集序》好好地留在昭陵内,并未失窃。 《兰亭集序》并未遗失,张世祺擅闯昭陵一事便从板上钉钉变成了空穴来风。毕竟,自礼部尚书严华以下,没有一个官员愿意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承认自己管辖有失,让一个江南贼匪轻易摸进了皇陵。 所以,严华一定会在奏折里咬定张世祺并未进入皇陵,更没有盗得宝物。那么,李牧和许彦放跑的,就不是胆大包天的盗墓贼张世祺,而是爱光顾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偷张世祺。张世祺还是张世祺,整件事情的性质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算算日子,严华他们该回到长安了。”李牧好整以暇地说。 “回了长安又如何。”林崖带着戏谑的语气谈论起当朝礼部尚书,“如今圣上属意的宰相人选是秦尚书和李翰林,严华已经彻底没戏了。” 许彦附和道:“确实。严华本为李党,李诗裕失势之后,他旋即投靠了仇九州,依靠仇九州在圣上面前几番美言,才保住礼部尚书一职,没有像李党其他人一样外放出京。张世祺盗皇陵一事闹得长安满城风雨,动摇了本就不稳的圣心,加上曹美人圣眷正隆,仇九州在宫中尚要收敛锋芒,避让王守谦一党,自然无暇顾及半路攀附自己的严华。” “这么说来,着紫衣者更有可能是李翰林了?”林崖探寻地问道。众所周知,李子训李翰林与御史大夫郑鱼注交好,而郑鱼注又是宦官王守谦的门客。李子训的背后,有着王守谦和郑鱼注的双重助力。 一个是皇帝倚重的内侍,一个是皇帝亲信的外臣,他们二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皇帝的判断和决策。如若不然,王守谦和郑鱼注怎么能合谋成功扳倒漳王李凑和宰相宋申锡。当今圣上该多么相信王守谦和郑鱼注,才会下令处置了自己的胞弟和老师。 许彦并不这么认为,他分析道:“王守谦和郑鱼注,既是李子训的助力,又是他的阻力。诚然,圣上曾经十分相信他们,决绝地处置了漳王和宋相。但是如今漳王病故,圣上的痛惜和后悔并不是假装。所以他才改将李诗裕贬去浙江西道,令他好好安置漳王养母,以代漳王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