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赓发问说,“我想知道,你抓到张世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身上带着什么古怪的东西?” “古怪谈不上,就是有一件不像是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秦萧萧说。 李少赓赶忙追问道:“是什么?那样东西现在在哪里?” 秦萧萧漫不经心地说:“蜡烛。缉拿张世祺的时候,那东西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我见它虽然短了点,总能燃上一两个时辰。这东西与其张世祺收监时被牢头缴了上交到县衙库房,不如我自己拿回家点了。” “所以,你已经把它给点了?”李少赓掩饰不住脸上惋惜的表情。 “点了。”秦萧萧卖了个关子,慢悠悠地接着说,“没点完。” “那它现在在哪儿?” “你已经见过它了。就是刚才生火时你拿起来看过又丢回竹箩里的那支蜡烛。” 原来是那半截蜡烛。李少赓想起自己不久前拿起过它,除了模样奇异外,没有其它特别之处。看来,张世祺让人陷入沉睡之中的东西,并不是这蜡烛。 秦萧萧看出他脸上的失望,提议道:“我没有搜张世祺的身,他身上其他东西应该都由牢头搜出来保管在库房了。瞿县令的母亲卧床不起许多年了,如果你肯去给他母亲看诊,相信他不会拒绝你想要看一看张世祺东西的要求。” “嗯。”李少赓短短地回了一句,将希望寄托在萍水县县衙的库房,但愿那儿收着解开让人陷入沉睡之谜的钥匙。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秦萧萧正色道。 她会问什么问题?我该和盘托出、如实作答吗?她知道些什么了吗?想着秦萧萧可能提出的问题,李少赓心里打着鼓。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这句诗,你记起来是在哪儿听过的吗?” “这诗,这诗……”李少赓没有想到秦萧萧想要问的,竟然是这句诗,一向镇定自若的他竟被问得有些堂皇,“你知道多少?” “关于这诗,我应该知道什么?”秦萧萧反问道,这让李少赓哑口无言。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秦萧萧平静地说着,李少赓却觉得柔中带凛,不由得打起精神,从头说起。 “长和二年,也就是两年前,我随师傅往长安为一位夫人诊病,在她府上第一次听到这句诗。沉疴易治,心病难医,那位夫人得的便是心病。听说那年开春,府上的仆从带着几位少爷小姐在郊外河边嬉闹,没留意,年纪最小的两个小姐少爷失足掉进了河里,二少爷见弟妹落水,赶忙跳进河里去救人,没成想正值春日化雪,水势湍急,只救起了掉下去的小姐,两位少爷被水卷跑了。捞起来时,人已经不中用了。 一夕之间痛失二子,救回来的女儿受了大惊吓卧床不起,身为母亲的她一时承受不住也病倒了。因为她的病一时不能痊愈,其他来找师傅诊治的病人很多,所以师傅留下我和师兄继续为那夫人医治,自己先行离开了。 一日我正要去为那位夫人诊脉,在屋外听见她在吟诗,前面几句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一句是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李少赓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好不容易说完了,他觑着眼观察着身旁的秦萧萧,想知道听了这番话的她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都没有。秦萧萧不动声色地听完,就走到灶间找出一把笤帚,将掉落在地上的豆荚归拢到一处。才扫完院子,她又走到廊下将檐角溅落的燕子泥给擦干净。 李少赓望着眼前忙忙碌碌的秦萧萧,心下长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