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说,这种烛台的确很重,圆底莲蓬底座,中筒足有五寸高,一般人单手拿得久了都会承受不住。 他想了想,将烛台小心地放在了桌案上,正好与那个颜色深些的圆形印记恰好吻合。 周仵作走了过来,仔细验了验底座,道:“看起来这底座边缘的确很像是伤口的形状。” 言罢,他看向了似有些许出神的宋汐:“徒儿,你来瞧瞧。” 宋汐回神,走了过去,片刻后也颔首道:“正如师父所言。” 安川微一颔首,对他们道:“劳烦两位先验验这些烛台上是否有血迹。” 周仵作应了一声,和宋汐去准备了。 看似随意地,安川又将目光看向了床底。 好在床底大,借着手中火折子微弱的光,没过多久后,她果然发现墙角的确有个长长的黑影子。 她缓缓地爬了过去,离得更近些时,隐约便看得出那的确是一个烛台。 凶器果然在这里吗? 她心下一喜,更加奋力地向前爬,眼看便要够到烛台了,可额头却猛地一疼,似是被什么锐利的刺划了一下。 一阵刺痛猛然袭来,她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外面旋即传来了安川担忧的声音,他似乎还蹲下了身子:“怎么了?” 火折子的光照在从床底木板上晃过,她隐约看见了划伤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个已经生了锈的铁钉尖头。 难怪会这么疼。 “没,没什么,”她忍着痛,目光落在前面那个粗长的黑影上,继续向前伸手,吃力道,“我可能找到凶器了。” 的确是烛台,可奇怪的是,烛台的圆底还缠着一层丝帕似的东西。 她无暇多看,拿到烛台后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确认再无其他东西后才开始返回。 为了避免物证受损,她的人还没爬出来,便先一步将手中的烛台递了出去。 安子睿一只手将烛台接过,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拉她,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她的指尖,她的手便仿若被雷电击中般猛地缩了回去。 “怎么了?”安子睿不明所以,惊了一跳,“你还不出来?” 她不妨安子睿要亲自拉自己,在碰到他的指尖时比他此时更震惊,故而下意识地便避开了,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只能支吾其词地掩饰道:“对,我,我还是想再看一遍,免得遗漏了什么。” 安子睿只好起身道:“那你当心,别再撞到头了。” 她刚才那一声喊疼,所有人都听见了,以为她撞到了脑袋。 她“嗯”了一声,顺势又开了火折子返了回去,小心举起向四周看去。 其实方才她已经看得十分仔细,再查一遍也是徒劳无功,不过话已经说了出去,总不能立刻又出去。 周仵作让陈中泽从他们的工具箱中拿出一个托盘过去,让安子睿将烛台放在了上面递给了安川。 任谁都能看见,这正是屋子里少了的那个烛台,蜡烛还未燃尽,而且烛台的底座上被缠绕上了一方丝帕,上面已被一片干了的血迹染得通红。 等宋汐将丝帕缠绕在底座的方式画在了笔札上后,周仵作才小心地将丝帕从底座上解了下来。 除下帕子后,能明显看到烛台底座上有一段曾染过血,与元娘的伤口正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