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外面有丝月光透了进来,她突然想到了以前的家,也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不由看向了隐约可见挂在木架上的衣裳,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来。 再过一个月便是阿娘的生辰了,她攒了几个月的俸禄,准备给她打一支簪子作贺礼,这次将钱拿过来,便是想让陈中泽帮忙,毕竟陈家也有金器铺子,把图纸和钱交给他自己也放心些。 可今日太忙,竟忘了将自己画好的图纸和钱交给陈中泽。 图纸上面的簪子样式是她依着阿娘的喜好自己画的,有她老人家最喜欢的荷花,这是她自小便想送给阿娘的生辰礼,也是原本就不擅长丹青的她一个月来的辛苦成果。 明日一定不能忘了。 这般叮嘱了自己后,她正打算将目光从衣裳上转回来时,突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原本挂在腰带上的荷包果然不见了。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将荷包带到了客栈的,难道是什么时候弄丢了? 左思右想后,她终于有了头绪,心里也是一凉。 因为荷包很有可能掉在了云向迎的房间里,而那里是她不想再去也去不得的地方。 荷包大概是她在去坐椅子不小心跌倒时掉在那里的。 她懊恼地一跺脚,扑倒在了床上。 希望云向迎不会在意那个小荷包,这样在 他离开后自己还能将荷包找回来,或者是他留意到了那个荷包并且知道那是她的,然后让唐壬奇给她送了回来。 可最让她担心的,还是荷包落在了他的手里,而且被他给私吞了。 虽然最糟糕的情况不太可能会发生,但她依然忧心忡忡。 毕竟钱要紧,图纸也要紧,若是没了它们,阿娘的生辰礼该怎么办。 但是,她实在不愿再与他碰面了。 在左右为难中,她迷迷糊糊地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挨到快要天亮时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叫醒她的是陈中泽的拍门声。 说是拍门,其实那动静已经够得上砸门了。 她匆忙地整理好衣裳,小跑着去开门:“来了来了。” 陈中泽站在外面,将手中的一个荷包递了过来,疑惑问道:“这不是你的吗?怎么在地上扔着?” 谢天谢地,看来云向迎让唐壬奇将荷包给她送来了。 她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可打开荷包时却又心下一凉。 钱都还在,可图纸却不见了。 不过,这倒也不妨事,她可以再画一个,只是费些功夫罢了,总比找云向迎质问来得容易。 “对了,出大事了!”突然,终于想起正经事的陈中泽焦急地拉着她便往外跑,“快走,武平侯府的人遇袭了!” 她心下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在离开小院儿前,她瞥了一眼对面的屋子。 一切平静,门被锁着,院子里被搬出的床榻也不见了,仿佛昨夜从未有人住进去过。 看来,云向迎已经走了。 但他并未离开客栈,而是在前面的厅堂中,不仅他,云渠与慕容嵩也在。 赵勤坐立难安,时不时地抬头看向上面的上房,眼中的担忧自然流露,安子睿在旁边歉疚道:“赵侍郎,这件事的确是我等失职,定会将行凶者缉拿归案。不过,昨夜并无外人进出客栈,凶手只怕还在这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