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映雪知道她不愿自己跟着担惊受怕,却仍不想留她和陈中泽相处,便道:“这天儿也黑了,不知许捕快是否方便送我一路?” “送你?”陈中泽先一步皱眉道,“吴姑娘,衙门里到处都是灯笼照明,再说,这里你比长恒还要熟悉吧,他若送你回去,那你岂不是还得送他回来?” 吴映雪白了他一眼:“若是许捕快愿意,送她回来也不无不可。” 许长恒已经站起了身,主动提了食盒:“吴姑娘,请吧。” 趁着吴映雪先转身离开,陈中泽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低声叮嘱她道:“兄弟,当心些,这姑娘对你没安好心。” 她无奈道:“你能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我只怜惜我的汐儿,”陈中泽坚持提醒她道,“这吴姑娘可虎着呢,与她娘和何姐一样不好惹,对男人是说甩便甩,你莫要自讨苦吃。” 眼见着吴映雪已经起了疑心朝他们看来,许长恒只好应付他道:“我知晓了,放心放心。” 等出了吏舍,吴映雪才忍不住问她道:“陈捕快说我什么了?” 她不敢明说,只含糊道:“他怕我连累你的名声。” “算了吧,他那种风流公子哥怎会在乎女子的名声,”吴映雪默了默后,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他定然说我是个无情寡义的女子,让你莫要离我太近。” 她一时语噎,没有否认。 “其实我知道,那些男人都是这么想我的,”吴映雪苦笑一声,道,“因为唐壬奇走的时候,我身为他的未婚妻,不仅没有跟随他,还立刻声明与他断绝所有关系……” 她不由一怔,因为这是吴映雪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唐壬奇。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他吧?你也见过的。”吴映雪目光轻柔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逐渐平静,“你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是怕我伤心,不是吗?” 她默认了,道:“其实他们都很佩服你,包括中泽兄,因为你善恶分明不肯屈就。” “他们也许会这么说,可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娘说,比起为人品性,那些男人更会看重女子是否对自己忠贞不二,他们觉得女子便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男人做什么事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女人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抛弃他们,”吴映雪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慢了几分,原本平静无澜的语气藏了几许起伏,“可是,我就是那样做的,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跟了不该跟的人,还不愿悔过,那我便瞧不起他,只能离开他。” 见四下无人,她轻轻地伸手,握住了吴映雪的右手,声音虽低却果决道:“你做得没错。” “我知道,只是……”吴映雪慢慢顿下了脚步,道,“我一直都放不下,直到今日。” 她亦停下脚步,不解:“今日?” “对。”吴映雪看向她,道,“今日为了快些找到你们,好让你们早些去救殊尔,我跑到那个酒楼上喊你,当时下面的人那么多,可我一心只想看见你,而不是他。就在你终于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便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是无可替代的,他可以离得开我,我也可以离得开他。” 可在以往,在那短短的一年多里,从相识到相知相爱,她以为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最要紧的人只有他。 有的人在天长日久中慢慢消磨执念,而有的人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大彻大悟,她可能是前者,但更似是后者。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与他之间的那些往事,只是总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