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喝了许多酒,脸色和眼底都泛红,让他本就凶冷的目光更添了几许狠厉。 “再往前一步,她可就没命了。”他冷冷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便是许长恒?” 他们果然是奔着自己来的。 可让她意外的,引她来此的人竟不是云向迎,而是慕容嵩的两个手下。 她曾在他们策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时见过他们,还记得陈中泽告诉过她,这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名唤重图,既是慕容嵩最得力信任的手下,也是他们四人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个,便是“魑魅魍魉”中的“魑”。 据说他武功高强,比慕容嵩还更胜几分,是个一只手便能将她给掐死的人。 她并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他,故而如今她唯一的猜测,便是他们已经发现了与云渠私下相会的人便是她,此次便是要找她逼问出云渠的身世。 她早就有此担心,故而昨夜也暗地里想出了几个脱身之计,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这么突然。 但哪怕毫无准备,此时也逃不脱了,她当机立断地点了点头:“既然阁下要找的人是我,又何必要为难这位姑娘,她以前是云家的下人,与我并无半点关系。” “我管她是云家还是衙门的人,”重图的双脚似是更用力了些,目光却一直未曾从她身上挪开,“就是你坏过我大哥的好事?” 她一怔之后,才明白他所说的大哥是慕容嵩,而他说的那“好事”是指她在云家医堂阻止慕容嵩羞辱宋汐。 她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对方不过是来寻仇报复的,并非为了云渠的身世。 只是没想到昨日云渠刚刚提醒她小心这件事,今日便撞上了。 她壮着胆子道:“是我做的,若是阁下要报复,只管找我便是,莫要伤害其他人。” “你倒是有种,不过,一个小小县衙捕快,怎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开罪我大哥?”重图冷哼一声,眸光忽而更狠了些,“听说,你是安家的人?”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安家?” 重图凶狠地打量着她,尤似一只野狼在追捕猎物:“我听人说,你便是安川那个早年流落在外的同胞兄弟,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难怪会如此胆大妄为……” 她霎时明白,担心自己会牵连安川,立刻辩解道:“这件事不过是谣传,我与安家并无半点关系,安捕头也早就查清……” “安家上下都是混蛋,他们的话谁又知是真是假!”猛地抓起手边的酒坛摔在了地上,重图突然歇斯里地地怒吼一声,“我说你是你便是!”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酒坛落在地上立刻支离破碎,尖锐又厚重的碎瓷片四处飞落,残留的酒水淌了一地,散发出一阵醉人的香气。 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怒之人,心惊胆战间不敢再说一个字。 “你!”因暴怒而通红的眼睛瞪着她,他抬起青筋暴出的右手,指了指窗户,似在极力压抑着心头怒气,“从这里跳下去!” 她一愣:“什么?” “我让你从窗户跳下去!”许是因着方才已然发泄过了怒气,重图此时冷静了几许,但他那残暴凶狠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羊入虎口的快感与期待,“你不是要救她吗,那你就不得好死!” 言罢,他的脚在李殊尔的脖颈上猛地用力一踩。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人是想要自己的命,而且并不打算自己动手。 他是想以命换命,而这里只有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