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近在眼前也不一定会幸福。 云渠抬头看着她,似是一个独自在风雨飘摇中无处安身的孩子终于寻到了一方能遮风挡雨的砖瓦,眸底陡然生了风采:“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颔首:“其实,就算在以前,我也想过让你离开,只是……” 只是他的生活和亲人毕竟是他自己的,自己并无权干涉,所以即便她想过也曾付诸行动,可还是没有告诉他。 “我知道,你帮我准备过离开后要用的行囊。”他的笑容终于露出了纯粹的快乐,“我在药房见过你是怎么藏那些东西的。” 她吃了一惊,无奈地笑了笑:“那时我一时冲动,是曾想怂恿你离家出走来着。” 随即,几分悔意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了她的眸底。 若当时她的确鼓起勇气提议他离开,那后来的一切也许便不会发生了。 “其实你不必自责,”似是看出了她的遗憾,云渠轻叹道,“我何曾没有想过离开,可并没有勇气,直到被穆呈善……也许直到死了才能解脱。” 正是如此吧,他当时定然也想过彻底离开,而那次恰好是一次机会。 她默了默后,问道:“你在云家,过得还好吗?” 毕竟,他在那里无亲无故,甚至连自己的回忆都不能有。 “以前在穆家的时候,我身边皆是亲人,可他们只看重我的学业如何只等着我将来飞黄腾达后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他们在乎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而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对我看似如众星捧月,可其实又有谁真的关心过我的悲欢喜乐,即便我说出口又如何,你知道的,哪怕是我的祖父,也认为那些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无病呻吟,是我在成为人上人之前该受的苦中苦。”似是明白她的意思,他无奈的语气中藏着无尽的委屈与不解,“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生来比他们更聪颖些而已,为何一定要承担那些重担与责任?杀死我的也许不是穆承善,而是他们。” 她想起了已经不在人世的穆承善,竟觉得他们两人是何其相似,皆是因着所谓的锦绣前程而被亲人一手毁灭。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化名云渠,看起来无论前程地位还是言行举止皆与过往无关,可一提起那些往事,他仍是那个随时会被伤害的少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既怕被打压蔑视,又害怕让亲人失望。 如今的日子饶是再艰难,与以往相比,也是他能应付的吧,毕竟林霄要面对的是他割舍不断的亲人,而云渠要对付的无关情感。 她轻轻一叹,问道:“有没有想过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这世间有多少天人相隔的亲人相思相念而不得,既然如今他仍尚在人间,而他的父母亲人在得知他过世的真相后也颇有悔意,若他能回去,那他们很可能不会再对他只施压力而无关怀。 毕竟,失而复得是那般难能可贵,怎会无人珍惜。 “已经没有机会了,”默然片刻后,他缓缓摇头,语气决然,“既然以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以后也就该如此,否则云相国怎会容忍我的过往,云家又岂能轻易放过我。” 不仅如此,若是相国府追究,还有可能会连累他的家人。 她之前便听说过云相国对子嗣一事最为介意,若是得知云渠曾骗过自己,哪怕只是怀疑,他也有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可见血光的险的确不可轻冒。 她理解他的顾虑,但又隐隐觉得他这般欺瞒并非长久之计。 “其实,为了你的安危,我一直